康子弦一直慢條斯理地看著我吃飯,眼中噙著笑,似乎胃口也不錯。
吃完照常是我洗碗,康子弦放了筷子泰然自若地就跑了,吃人嘴軟,我認命地收拾碗筷。
他在客廳裡打電話給蘇錦維,吩咐著什麼,聽起來是工作上的事。
我收拾完廚房,康子弦已經開啟電腦,我也開始打電話。
我打給菲哥,菲哥往常生龍活虎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喂,亮亮啊,我大舅懸了,到現在還沒醒,我們昨晚一宿沒閤眼呢唉。一點醒的動靜也沒有,急死人了。”
菲哥心煩意亂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於是急切說道,“菲哥,你怎麼說話有氣沒力的?要不我過來找你吧,我閒著也是閒著,陪陪你。”
說這話的時候,對面康子弦原來專注電腦螢幕的視線飄了過來,而後繼續手中的工作。
“不用了亮亮,你來了也沒用,這裡已經夠亂的,呆你著吧,對了你住哪呢?”
“啊?哦,嗯,我把家裡門撬了,我好著呢,你別惦記我。”
“嗯,我先不說了,我找個地方睡一會,我現在站著都能睡著。”
垂頭喪氣掛了電話,我剛躺在床上惦記菲哥,我媽電話殺過來了,又是一通重複一千零一次的囉嗦。
吃什麼了?昨晚幾點睡的?棉被蓋暖和了嗎?有沒有跟菲哥出去野?Blablabla……
等我掛了應付完我老孃家長裡短的廢話,已經是口乾舌燥,對面的康子弦穩坐如泰山,我眼珠子轉了轉,悄悄發了個簡訊給東子:尚在人世否?
東子馬上回復過來:尚在,菊花安康,師姐勿念。
我安下心來,回覆他:龜縮在家之,方可保平安,汝知否?
東子回覆:吾龜縮之。
下午我繼續睡午覺補眠,康子弦在書房工作,為了不重蹈昨晚覆轍,晚飯我們倆十分有默契地外出覓食。
吃完飯,我嫌太早回去無聊,拉著他逛音像店,準備找幾本電影回去打發時間。
我左看右看,拿不定主意,“你說看什麼好?愛情?恐怖?科幻?”
我見他正盯著一個戰爭片,趕緊說,“哎,我不看戰爭片的啊。”
他淡然不看我,動動嘴巴,“我不看恐怖片。”
我心念一動,搓著手一陣竊喜,原來這高高大大的男人膽子如鼠,終於被我逮著機會戲弄戲弄他。
我買了有名的日本恐怖片《咒怨》回家。
這片子我聽同事提起過,向我描述的人無不露出驚悚的表情,當時我不屑一顧,心說都是假的,有什麼好怕成這樣的,不就房子里老有鬼嗎出現嗎?我可是出了名的“方大膽”。
我倒要見識見識這鬼片,彰顯我與眾不同的膽量,順便也好嚇嚇康子弦這男人,挫挫他的銳氣。
31。喲喲喲
康子弦對我手中的光碟倒是沒有大的異議,只是淡淡問了句,“你確定你要看?不怕嗎?”
我狡黠一笑,豪氣萬分地指指自己,挑釁道,“我會怕?哈哈,笑話,我方亮亮可是有名的方大膽,女中豪傑!”
結果兩個多小時後,漆黑的夜空雷聲大作,室內甚至比夜空更黑暗可怖,高畫質效果的家庭影院的螢幕上爬出了一個猙獰蒼白的女鬼,全身血跡斑斑,雙目翻白渙散,像是要朝我爬過來,枯白的手臂索命般朝我伸過來,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僵硬了,睜大眼睛感到窒息,猛地像救命稻草般抓住身邊一臉鎮定的康子弦,而他完全無視我害怕的表情,指指那恐怖的畫面,拍拍我的肩膀說,“這片子太無聊了,你看吧。晚安。”
他剛說完,外面一道銀白的閃電灼亮劃過夜空,緊接著轟轟轟,一聲驚雷震動大地。
我覺得七魂六竅都要被嚇出來了,康子弦站起來,我死命抓著他,粘著他,擠了個勉強的笑,:“嘿嘿,現在睡太早了吧,你看外面提天還很亮,太早了,要不,要不我們再看個連續劇?或者,或者下棋?哎哎,我們打撲克吧?很好玩的。”
此時還在播放的咒怨,我眼一飄,電視中女鬼的臉部特寫被緩慢放大,雷聲大作的那一刻,那個閉著眼的女鬼突然睜開眼,眼裡的紅血絲浸透著駭人的死亡訊息,還有深深的仇恨。
關了燈的客廳裡,我嚇得“哇”一聲哭了出來,像無尾熊一樣死死抱著康子弦,埋頭嗚咽著,“啊,嚇死我了嗚嗚嗚。你這房子是不是有問題啊?怎麼黑漆漆的?”
黑暗中他幽幽說話,“燈是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