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不過警察,那就睡了他們吧,所以說,鄧家的長女睡了警察局長,而鄧壠呢,自有他的追求。
一把撕開他筆挺的警服,露出他白花花的胸脯,壓倒他,讓他顫抖,讓他求饒,讓他擺不了警察譜,那是多麼活色生香的畫面啊。
想到這,看著遠處面色蒼白的年輕男人,鄧壠鄧老闆的口水都要滴到草地上了。
天色正好,魚兒上鉤了。
這晚任務完成的很順利,本應該高興的,但是艾東心裡無端煩悶,頭一次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莫大的懷疑,那種年少時投身警校報效人民的熱情開始消散,像是被潑了盆水,人也有些恍惚。
利用一個男孩的善良,毀壞純真的友情,他是那麼的無辜,而假如他不做警察的話,也就不會遇到這樣令人良心不安的事,並且也不會遇到像鄧壠這樣可怕的男人,欠下一筆幾輩子都還不清的糊塗債。
艾東回了他那五十平的小家,七十歲的外婆已經睡下,老人家睡眠淺,見門口有動靜,知道他回來了,亮著燈咳嗽了兩下,佝僂的背出現在門口,臉上是關切和藹的笑,“東子,回來了?餓了嗎?要不要外婆煮點夜宵給你?”
東子見到老外婆臉上布著皺紋的笑,那關愛的眼神讓他心裡一陣心酸,嘴裡還泛起苦味,卻還是撐著笑出來,“不用了外婆,我在外頭吃飽了。”他向屋裡望了望,“我媽睡了?”
外婆緩緩點點頭,“睡了,睡了。”
東子“哦”了一聲,扶著老外婆纖細的肩膀,細聲說,“那我進去看一眼,您也快睡,明天我放假,帶你和我媽出去公園轉轉。好不?”
“好好。明天天氣好,你媽肯定開心。”
外婆笑得挺開心,東子也跟著開心笑,這個時候,他才像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是這個家唯一的支柱,就是天塌下來,他也要為外婆和他媽,頂起一片天。
昏黃燈光下,東子他媽睡著時的臉很平靜,東子給她掖了掖被角,又給外婆掖了掖被角,這才關燈走了出去。
他走到自己房間的窗邊,開啟窗,不大抽菸的人,難得拿出根菸來,皺著眉點起來。
沒開燈,火星在夜色裡亂跳,劃出幾道惆悵的弧度。
說起來,他媽這樣痴痴呆呆快十年了。
大概是愛得太深,他爸車禍撒手走了以後,找不到逃逸司機,家裡的擔子一下子落到她媽身上,他那時不懂事,天天想著要找到害死他爸的兇手,常常逃課在馬路上轉悠,就希望老天幫他一把,找到那個元兇。
結果老天沒有幫他,反而害他,有一次橫穿人行道的時候,被一個醉酒駕車的司機給撞了,胳膊小腿骨折,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住院那一會,她媽終於有些不正常了,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害怕馬路,聽到喇叭響就慌亂,平時又沉默地可怕,一下子讓人很陌生。
後來就瘋了。
每天痴痴呆呆,安靜面無表情地坐著,手裡是他爸的照片,好在沒有攻擊性,情況好時會記得他的名字,情況不好時就會一動不動整天不說話,抱抱他,她會笑笑,望著遠方出神,大概是在思念他爸。
艾東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其實他算是外婆養大的,他還有個阿姨,經濟條件不錯,時常接濟他們,大學就是阿姨供他讀的,他心裡感激不盡。
之所以讀警校,一方面也是他爸的事上給了他一些刺激,知道只有警察才能出來為孤兒寡母主持公道,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福利好,說到底,他擔子很重。
所以工作兩年,別的哥們是月光族,工資到卡上了不花難受,他呢,大部分取出來放到另一張卡上,小心地存著,畢竟外婆母親年紀大了,住院的錢必須備著。
他愛美,愛潮,好在有個兄弟開潮店的,給他進貨價,他一個季度也就買來幾件,換著穿,心裡挺美。
他家那些事,最親近的兄弟都知道,但是大家都約好了似的,賭錢讓他贏,出去花天酒地也不挑太奢侈的,有幾次貴的,他們搶著付,便宜的時候,就把他踢出去買單。
兄弟們的心意,他心裡跟明鏡似的,都知道。
他艾東一輩子遇到的幾乎都是好人,所以遇到一個鄧壠這樣蠻不講理的惡人,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嘆了口氣,掐滅了煙,把自己扔到床上,告訴自己先忘記所有的一切,睡一覺再說。
54。東子番外(三)
隔天東子就帶了外婆和他媽去小區附近的河邊公園轉了轉,她媽害怕喇叭聲,所以出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