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李放繼續說道,“我查了下,查不出兩人的犯罪跡象,商業吞併雖然殘酷了點,不過這些滑頭很會鑽法律空當,頂多受到道德譴責罷了,再說這些獵人藏得深,誰也不知道這些事是他們這些人在暗中進行。另外鄧壠邀請康子弦幫助他收購本市的兩個五星級酒店,據說不滿意老爺子做生意太保守,年輕人嘛,就想自己單幹呢。”
李放的語速太快,吵得我腦袋越加昏沉,我手支撐身體站起來,想回去繼續躺著睡大頭覺,可他還在呱呱說話,這回他停頓了一下,說到重點了,“亮亮對不起……我……那鄧壠是……”
回床上的路途耗費了我相當大的精力,等我躺回床上時已經心跳加速,全身虛軟,我急著掛電話,“行了,他搞男人不關你事,你記得下回請我吃辣味川就行。”
其實現在我一點食慾也沒有。
“哎哎,請吃幾頓都行,哥最近存了不少私房錢,就等著亮亮你幫我花呢。”
我呵呵笑,“得了傻哥哥,你哪是留著讓我花呀,留著給你那些情妹妹花吧。我要睡覺,先掛了。”
“恩好,哦對了亮亮,還有個事,老譚也知道這事了,而且鄧壠的嫌疑好像基本排除了,昨天又有了新線索,你那邊的任務可能告一段落,估摸著老譚會派給你新任務。就這些。”
我眉下意識皺了皺,“哦,知道了。”
外面的天似乎又要風雲變幻了,不知道又有怎樣險惡的臥底生活等待著我,但是我此刻什麼也不想,因為從我選擇這條路開始,我唯一的使命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
人的精力有限,傷春悲秋猜測未來命運從來不是我的風格,我蒙上被子,繼續睡我的大頭覺。
果然下午的時候老譚打電話過來,鈴聲吵得我更頭疼,本來想把手機砸牆上了,可後來迷迷糊糊拿過來,一看是他,趕緊抖擻精神,奴才一般畢恭畢敬接起來。
老譚是我上司,老闆,更是我尊敬的威嚴長輩,能讓我方亮亮怕的人沒幾個,他是其一。
“亮亮,鄧壠的嫌疑基本排除,那邊你找藉口脫身,我這邊有新任務要等你,不過中間需要一點手續,我到時通知你。”
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乖順地應了,不過最後還是斗膽問了句,“老大,是不是有新線索了?”
“可以這麼說,我現在忙,改天再告訴你。你把那邊的事了結了等訊息。”
領導就是領導,說話總是乾淨利落,一句廢話也不留給人揣摩。
我怔了怔,想到一個關鍵問題,“老大,那東子呢?也撤嗎?”
“他先多留兩天,緝毒科懷疑有人在他那開毒品派對,還需要他接應。我掛了。”
我“哎哎”兩聲,剛想彙報東子的艱難處境,結果老譚雷厲風行,早就掛了電話,留了一串忙音讓我發呆抓頭髮。
我眉一擠,心煩意亂,喪氣般用力躺倒,結果腦袋撞在床頭的木板上,痛的我呲牙咧嘴直罵娘。
我淒涼地掃視了一圈我的房間,沙發上堆滿了沒洗的衣服褲子,電腦主機頂上有一隻棉拖鞋,大概是哪天我一頭撲倒在床上時甩上去的,而另一隻躲在床底下,我一直沒空去撿,窗臺上的仙人掌根部已經腐爛,我也一直沒空去扔掉,所以還擱著,就好像我一樣,簡直就是喪家之犬,可憐到沒人照顧我,由得我自生自滅,滅了以後連垃圾箱都沒有福分去。
我一想到我在西雅圖的老孃現在躺在老帥哥Alan的臂彎裡,聽著海浪聲拍打沙灘,睡的那個甜香無比,我心裡就幽怨出水來。
老頭老太挺有力氣,一個禮拜還能做上個那麼一次半次,還是不吃藥的,我老孃在老Alan的滋潤下,水靈得跟朵蔥花似的,兩人說不定還能給我搗鼓出個混血弟弟玩,相形之下,我越發形單影隻一肚子苦水,我裹著被子忍不住又咒罵了聲“他孃的有了老公忘了兒。”
晚上我請病假,媽媽桑在電話裡髒口大開,罵我是賠錢的貨色,讓我出門小心汽車,我這種賠錢貨通常沒好下場的。
她罵得我火冒三丈,本來人就病得只剩下半條小命了,被她這麼一罵,氣得我當時就跌下床來,咬了牙站起來,顫抖著手扣衣服釦子,隨便套了個厚外套就出門找她辭職兼理論了。
我還是要命的,出門也小心汽車,我是打的去的魅色。
在車上我沉思了很久,魅色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它有它的規矩,只有人老珠黃它不要你的份,我才來沒幾天就想走人,媽媽桑肯定會殺雞儆猴,不讓我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