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丁點兒大就要離開父母的心情,她去了祖國最遠最艱苦的地方,大興安嶺。一去就是八年。她都是為了我呀!那時候動員,如果她不去,等輪到我了,就是我去。她那是捨不得我,自己一個人把這事兒扛了。你知道那裡多少人凍死嗎,多少人病死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可我姐她回來了。她滿懷希望的回來了,心心念唸的盼著,就是為了能得到一份港務局的工作,從此以後穩定下來,可以雙吉好好過日子。然而現在呢?”
方靜江說道這裡,眼底發潮,他用手擋住眼睛,半晌才繼續道:“那時候我還在上學,學校上體育課要買線褲,十五塊錢,我媽沒有,我寫了封信去黑龍江,第二天她就給我寄回來二十塊。月茹,要說我其實有一半是我姐養大的,那可一點也不過分吶!”
“可她現在不能去港務局了。就因為你媽散播的謠言,我姐只能去帆布廠工作。那裡的織布機用梭子,兩面鐵頭。機器動起來,那聲音響的嚇死人。她大著肚子還要在車間裡工作,每天的心跳都是120到140。夜裡回家根本睡不著,天天得吃藥啊!”
“為什麼我姐苦了那麼多年,還要得到這種下場,你告訴我,月茹?”
白月茹無言以對,只能一邊哭一邊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