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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她那麼善良,那麼溫柔,就像人們常說的,是個水做的女人,她不像盧麗華那樣大膽而肆無忌憚,也不像姜瑞香那樣固執倔強不聽人勸,更比她老婆有情趣的多!

他還記得,有一年結婚紀念日,他興致勃勃的帶著月茹去聽音樂會,結果誰知道開場不過才十五分鐘,靜江正握著月茹的手跟她解釋道:“喏,現在演奏的這個是大提琴。”就聽到一把呼嚕聲,他側過頭來一看,好麼,她老婆白月茹正仰著頭靠在椅背上已經睡著了。

那一天,他一個人看完了整場音樂會,從此再也不帶月茹去這樣的地方了。

儘管他自認不算什麼特別有文化的人,但起碼至少該有的修養還有一些,像她那樣子的形象,他就是有再多的臉也不夠丟。

然而孫惠茵就不同了,孫惠茵就像是一個未知的,有待開發的新鮮領域,每天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覺,她懂得很多,與靜江在一起經常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搭配起來,有時候遇到自己不懂得,她還會虛心求教,真誠的對靜江說:“師兄你懂得真是很多,你要不說給我聽,我一輩子都不知道狼還會怕火。”然後託著下巴,一雙剪水秋瞳痴痴的望著他。

此刻的方靜江就像任何一個雄性一樣,恣意的展現出他們原始的力量,才華和能幹。

由是,孫惠茵看她的眼光怎麼會不越來越迷戀!

這種迷戀的目光就像是方靜江死水微瀾的婚後生活裡的一道曙光,撥開了層層的霧霾,給了一絲新鮮的氧氣。

他現在尤其喜歡加班,享受著每天和孫慧茵那美妙的一時半刻,哪怕只是一杯茶的時間,也足夠他快樂一天。

後來為了爭取更多的私人時間,靜江把自己抽菸去天台的這秘密據點分享給了孫惠茵曉得。

那裡白天一個人也沒有,隨便你作什麼事,都可以無所顧忌。

不過方靜江是一個老派兼守舊的人,他即便帶了女人來這裡,也只是抽菸,聊天,來排遣自己心中的鬱悶罷了,倒不是來偷情的。

孫惠茵卻不是那麼想,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離獵物又近了一步,已經進入了對方可以信任的範圍中心,她幾乎每天都去天台那裡陪靜江。

暗號就是她從他辦公室門前悠悠的走過,然後靜江就會拿起一包煙尾隨其後。

有一天,天氣晴朗,午後清風徐徐,陽光曬在身上暖暖的,孫惠茵帶了一本書上來,說要念一首詩給他聽,寫這首詩的人是新月派的代表人物,叫做徐志摩。

她的聲音疏朗,像涓涓的溪水流在林間流淌,敲打在河床裡的石礫上,清脆又溫軟。

她念道:“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

尋夢?撐一支長篙,向青草更青處漫溯;滿載一船星輝,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唸完了,孫惠茵道:“他是個大才子,可最傳奇的除了他留下來的詩句,還有他動人的愛情故事。”

靜江微笑的聆聽,他就像一個在驗收女兒讀書成果的父親,自豪驕傲的同時更覺得欣賞,他想,他的老婆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徐志摩。

孫惠茵接著道:“徐志摩是杭州人,家境殷實,他在私塾的時候學習成績總是第一,後來到了上海求學,考進了滬江大學,就是這一年,他家替他包辦婚姻,逼他娶了寶山羅店鉅富的女兒張幼儀。”

靜江挑了挑眉:“那他們不是門當戶對?”

“以前的人是這麼說,可徐志摩畢竟是個才子,張幼儀懂什麼?”孫惠茵道,“她不過就是一個家庭婦女,哪裡懂得他的理想和他的抱負,所以兩年之後他就北上了,拜了梁啟超為師。”

“他在北方上大學時期,親身感受了軍閥混戰的場景,他厭惡這樣的社會,決計到國外去留學,尋求改變現實中國的藥方,實行他心中“理想中的革命”。”

“他離開北大的同年從上海啟程赴美國學習銀行學。留學第一年,進的是美國克拉克大學,以期自己將來做一箇中國的“漢密爾頓”。”

靜江聽到這裡,‘嗤’的笑了一聲:“他倒是把自己看的挺高。”

孫惠茵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說道:“入學僅僅十個月即告畢業,獲學士學位,得一等榮譽獎。但他並不以此為滿足,當年即轉入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院,進經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