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有人輕聲道:“軒轅將軍,宮裡所有公主都沒人可以比得上我們家公主,她既美貌又聰慧,唸了很多書,絕對不是個草包……”
意思是,其它公主都是草包?軒轅克又想笑了,這個宮女沒被好好教導,主子恐怕要擔不少責任。
“我們公主心地善良,有一身好本領,最喜歡幫助別人,她救過很多人哦,箴兒沒騙你,如果將軍不信,你去打聽打聽,我們公主是……”她還在極力推銷自己家的公主。
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靜璃公主四個字,皇帝和麗妃娘娘先到了。
執事太監高喊一聲“皇上、娘娘駕到”之後,皇子公主和臣子們紛紛列席,軒轅克坐的地方離曹璃有些距離,況且她被排在公主席次之末,被幾個花枝招展的公主們一擋,他根本看不見她的身影。
他對這個美貌聰慧、不是草包的公主更有興趣了,望不見她,微微的遺憾填在胸口。
冗長的賀詞,不實的奉承,句句讚頌著皇帝的豐功偉業,文官們的話哄得皇帝龍心大悅……曹璃輕嘆,這種場合真讓人厭煩!
好不容易阿諛賀詞結束,皇帝和麗妃舉杯,晚宴正式開始,舞姬上場,一曲一曲舞著太平盛世,人人笑逐顏開,熱熱鬧鬧的場合裡,唯獨曹璃蹙眉鬱郁。
好不容易,趁著沒人注意,她讓箴兒稟告平日還算看顧自己的妍妃,說她有幾分醉意,要到園裡走走。
妍妃應了,曹璃帶著箴兒從宴會中溜開,也不敢走太遠,就怕父皇臨時召喚,明知可能性不大,她仍然小心翼翼,不落人口實。
曹璃在附近尋了一座亭子歇下,遠望會場裡的歌舞昇平,忍不住嘆息。
“怎麼了,公主不開心?”箴兒在一旁問。
“箴兒,你知道今年春汛,河水FL,淹沒秦淮一帶數十萬頃農地嗎?”
“奴婢聽說了。”
“百姓無家可歸,大水沖垮了房子,百姓流離失所,孤兒嗷嗷待哺。最可怕的是瘟疫四起,至今已死了幾萬條人命。”
這是王御醫從秦淮帶回來的訊息,他說在那裡,缺糧缺藥,性命不如螻蟻。
“不是已經開倉賑糧了嗎?”
“那倉裡還有多少糧?那些糧裡又有多少是未腐能用的,吃下去,是救命還是傷命?那些貪官汙吏不知百姓疾苦,一個個戴上歡樂面具在這裡歌功頌德,盛讚天顏……”曹璃嘆息。
“這事兒,皇上知道嗎?”
她搖頭,就算父皇知道,恐怕也力不從心了吧。“箴兒,你知道今日的宴會,花了內務府多少銀子?”
“不知。”
“加上待會兒施放的煙火,共要十八萬三千兩,這些銀子若是換成藥材送往秦淮,能救下多少性命呵,偏是吃吃喝喝一夜給花去。”她往後靠上樑柱,冰冰的柱子帶起幾分涼意。
“這事兒,咱們也使不上力,公主就別想了。”
是啊,是使不上力,秦淮那麼遠,她到不了,只能遙想。
“公主,還是想想軒轅將軍吧,奴婢看見他了,將軍果如傳說中一般,俊美無儔,不如……公主拜託妍妃,請她在皇上面前說話,把公主許配給將軍。”箴兒興致勃勃道。
“我不是說過,此事別再提了嗎?”
“為啥不提?公主已屆適婚之齡,況且不論心地、才學、見識都比其它公主好,不過就是塊疤兒,將軍要是有頭腦,怎麼也得選公主您啊。
“不管,公主不肯提,箴兒要為您出這個頭,妍妃受恩於德妃娘娘,薔妃的病,御醫看不好,還是公主投的藥石才救回一命,十五皇子墜馬差點兒成了跛子,也是公主醫好的,光是這些恩情,她們都該為公主說項。”
“傻箴兒,軒轅將軍是嫁不得的。”她看著一心為主的固執丫頭,嘆氣搖頭。
“為什麼嫁不得?那麼好的一個人。”才見一眼,自己的心到現在還卜通卜通亂跳不止,要是公主能嫁給將軍,就再好不過了。
“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次,聽過後,馬上忘掉,知否?”曹璃拉住她認真地交代。
“奴婢知道。”箴兒因她的鄭重正色起來。
曹璃壓低聲音,低語道:“眼前朝廷有兩大支柱,一是宰相沈知清、一是將軍軒轅克,宰相黨羽眾多,學生滿天下,而將軍得民心、有志之士以他馬首是瞻。
“試想,倘若時局有變,會變成什麼樣子?宰相與將軍連手,擁麗妃之子念璋為帝,從此專擅朝政,雖為大曹天下,實為沈家天下?或者宰相與將軍抗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