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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這場晚宴能順利的進行,愉快的結束。

原來只是一頓非常普通的餐敘,和伊琳期望的有極大的落差。

她原以為齊政民有什麼要緊事要問她,但他始終像個慈愛的長者,不時為她夾萊,偶爾提醒她工作不要太過勞累,應以身體為重。

就這樣?

既然沒有特別的用意,那,叫她來幹什麼?

當李怡安好意問伊琳,需不需要送她回家時,她鼓足勇氣轉身問齊政民。

“方便搭董事長的便車嗎?”她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無聊的、揣測的等待,她必須趁此機會把話挑明瞭講。

頂多是拒絕,甚或被譏嘲一番,以齊政民的為人,縱使不滿意她當齊家的兒媳婦,應該也不至於說出比她堂叔堂嬸更難聽的話來羞辱她。

“當然、當然。”他滿臉欣然地招來他的司機小陳,並問清楚她的住處。

怎知,車子才開上高架橋就碰上塞車。

“這麼晚了,這些人都是要上哪兒去呢?”齊政民有點納悶,但似乎不太在意,他口氣輕鬆的和伊琳閒話家常。“以前看過一本書,書裡頭說遇到交通堵塞,除了聽音樂還可以拿起球拍,邀同車的人到路旁打羽球。”

“挺不錯的建議。”她心不在焉地回答。

“那是國外,在臺北就不行,到處都是人,再不就是見縫就鑽的機車,加上惡劣的空氣品質,叫人大口呼吸都要提心吊膽,還談什麼打球的樂趣呢。”

“我完全同意。”她不自覺地嘆了一口氣。“只是,臺北人有臺北人的悲哀。”

“你呢?”齊政民話鋒一轉。“你有什麼悲哀?”

沒料到他有此一問,伊琳怔楞了數秒鐘,才回過神。

“窮。”她坦承以告,這不是她今天來此的主要目的嗎?“無依無靠,加上貧無立錐之地,是我最大的悲傷。”

“往下說。”他聽出了端倪。

她咬咬牙,沒多作猶豫,便開口道:“怡安告訴我董事長公子的事,我想,如果你覺得我還夠格當齊家的兒媳婦,那麼,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在你還沒見到我兒子之前,就這麼草率決定?”

“不草率,我經過很長時間的考慮。”伊琳愈說,頭垂得愈低,幾乎要把整張小臉深深埋人胸前。

齊政民看著她,面上乍喜乍憂地。

這小女孩心裡想著什麼,他不是猜測不到,只是不想去猜測。齊歐梵什麼都跟他說了,他們很清楚齊家將要娶進門的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而她卻對眾人傳說中的“齊少東”完全沒有概念,也不感到任何興趣。

“你至少該和他見見面,彼此有些瞭解。”

“不用了。”她囁嚅著說:“只要你肯給我一千五百萬,我保證將來做牛做馬服侍他。”他指的當然是齊少東嘍。

伊琳粗略估算過,若打官司輸了,這筆錢用來付清那借據上的欠款和律師費,應該是夠了。

這樣,她至少還能保有父親留下的遺產。

“沒有那麼嚴重。”這年頭也不時興做牛做馬吧,齊政民和藹地呵呵笑。“告訴我,你準備拿這一千五百萬來做什麼?”

她緊抿著小嘴,一雙水眸直勾勾地瞅著擱在膝上的手掌。

眼看套不出話,他便直接把話挑明,“一旦嫁入我家,就必須遵守我們齊家的家規,必須為我們齊家保重,顧全齊家的名聲,你辦得到嗎?”

“我——”伊琳語塞了。是啊,她是懷著怎樣的心進人家的門?人家又是以什麼樣的眼光看待她盲目的舉動?

這年頭賣身求榮的事時有所聞。一千五百萬嚇不了齊政民,比這個數字多十倍,他只怕也不放在心上,但,這筆錢的用處則是問題的關鍵,基於“家風”考量,他有權利也不得不問個清清楚楚。

伊琳望著他老人家誠懇慈愛的臉,急著幫自己反常的行止找個藉口。

但事到如今,與其找藉口欺騙他,她寧可將事實全盤托出。

沉吟了大半晌,她終於開口,“我有一個堂叔……”

齊政民靜靜聽完她的敘述,不禁感到萬分同情。

“這件事,我會交代歐梵儘快處理,現在你得老老實實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瞠大水眸,忐忑地等著他即將丟擲的問題。

“你有心愛的人嗎?”

兩行熱淚倏地從她粉嫩但嫌蒼白的水頰上潸然而下,恍如無聲的嘆惋般,落在她微抖的小手上。

“你真的不想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