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歐梵馬上配合她的心境需求,點頭如搗蒜,但臉上仍瞧不出任何悲傷的痕跡。
伊琳又瞪著他看了足足五分多鐘,確定從他身上臉上尋不出丁點依依離情,才失望透頂的起身,坐在鏡子前面發足了呆後,轉身自衣櫥裡面選出一套最華麗的藍底白點洋裝到浴室裡換上,接著拿出零零散散的化妝品,開始為自己裝扮一番。
齊歐梵從沒來見過女人在他面前化妝,像一幅逐漸加上顏料的古畫,她則是畫中美得令人炫目的仕女。
雖然她的化妝技術不是很高明,但因為人夠漂亮,只隨便幾筆,就勾勒出一張精雕細琢的小臉。
他內心一陣激動。“你這是……”
“記住我現在的樣子,以後我不會再為你美麗了。”他會衝動的過來抱住她,親親她的臉頰或小手嗎?明知不可以,她還是很努力的期待著。
她甚至期待,期待她的最初,能夠,能夠……
齊歐梵果然按捺不住,抓著她的小手將她拉進懷裡,看了又看。
這女人馬上就是他的新娘子,可惜不能在這時候流露出真性情,否則小不忍則亂大謀。讓她越覺得他不足以留戀,他們的婚事就能進行得越順利。
“九十五分。”他沒頭沒腦的說:
“什麼?”伊琳把情緒培養到最佳狀態,他居然說出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你把口紅暈到唇外了,扣五分。”
不解風情的傢伙!伊琳推開他,負氣地抽出紙巾,將臉上的粉彩一一抹去。
“既然你完全不放在心上,那我也能夠了無牽掛的嫁人去,以後在公司看到我可別太感傷。”
“是。”他不僅感傷不起來,甚至還想縱聲狂笑三百回以茲慶祝呢。“我一定會盡快找個好人家的女兒,談情說愛,結婚生子,以免你愧疚過深。”
“嗯哼!”她一時醋勁大發。“沒想到你是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你不會樂見我為了你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借酒澆愁日益消瘦的。”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怎麼說才好呢?‘’你以前的態度不是這樣的,記得嗎?在那個晚宴上,在醫院裡,你是多麼
義憤填膺的勸阻我,可是……“
他的手機乍響。“抱歉,我接個電話。喂?”
聽他哼哼哈哈,就知道包準是女人打來的。明知先對不起人的明明是她,伊琳還是拼命想找個理由,要他誓言等她回頭。
齊歐梵收線,放好手機,臉上猶噙著愉悅的笑。
“交到新女友了?”這表示他果然炙手可熱。
“還談不上,總得先彼此認識認識——”話末說完,手機又響起。“抱歉。”
伊琳覺得她已經把整個醋缸子統統打翻了,胃部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痙攣。
“又是女人打來的?”口氣已有幾分怨婦的味道。
他笑而不答。
“倒追?”真奇怪,這種事怎會剛剛好,在這個時候一古腦的發生在他身上。天底下的好男人當真嚴重缺貨至此?“都是些什麼人?我要知道。”
他唯有苦笑。“別管我的事了,你究竟要不要去挑禮服和飾品?”
“我哪有錢去買那些?”那一千五百萬可是一毛也不能動。
“我送你。”他大方的說。
沒想到靠近中正紀念堂的這條馬路上,幾乎全部都是禮服公司。
歐式的、日式的、中國式的……要什麼有什麼,看得伊琳眼花撩亂。
“假使齊家的人知道你陪我來看禮服,會不會不高興?”看禮服就算了,他還說要送她哩,既已收了人家的一千五百萬,他們倆似乎該稍微避一避免得人家誤會。
“不會的,齊董很信任我。”齊歐梵挺有自信的說。
“因為你也姓齊?”這個巧合,她老早就想問了。
“因為我光明磊落,值得信賴。”
這麼偉大崇高的形容詞,該留給別人來說吧。
伊琳撇著嘴,朝前走進一家看起來頗典雅的禮服公司。服務小姐一見到他倆,馬上眉開眼笑。
“兩位好,看禮服嗎?這邊請。哇,兩位真是郎才女貌,難得的一對新郎與新娘。”
“他不是新郎。”伊琳沒好氣的說。
“真的?”服務小姐的臉像被雞蛋砸到一樣。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會立刻把嘴巴閉起來,奈何這世上聰明之人何其少。“但是,你們好有夫妻臉哦。”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