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以微笑回應她。
“放心好了,伊琳是個好女孩。”齊政民對伊琳倒是相當滿意。
一個人長久處在困厄的環境當中,難免衍生不理智的想法和行為,這都是可以被諒解的。據他從旁觀察,她心地善良,富正義感,工作勤奮又具才情,這樣的好女孩,不趕緊將她娶回來當媳婦,豈不太可惜了。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的考慮因素,最重要的是歐梵愛她。
這個超有主見,對女孩子又特挑剔的兒子,其婚事向來今他們夫妻頭疼不已,他願意主動讓長久處於飄蕩狀態的感情世界穩定下來,是再好不過了。
“你就是什麼都聽歐梵的,連他住到荒山野地也不管,難怪他敢這麼我行我素。”鍾麗心給惹火了,講話的聲音跟著拔尖了好幾度。
“陽明山也叫荒山野地?”措辭未免過度“強烈”了點。
“連公車都沒到達的地方,不叫野地叫什麼?”她反駁丈夫的話。
“媽!”齊歐梵大聲抗議,濃眉緊蹙。
“別叫我,你眼裡若還有我這個媽,結婚後就給我搬回來住!”
見齊歐梵面上笑顏盡收,冷鬱取而代之,鍾麗心的態度緩和了些。
沒想到多少年了,這兒子的死硬脾氣仍然一點沒變,不得已只好改採溫情招勢。
“媽媽年紀都這麼大了,還能再活多久?要你回來陪伴我幾年,難道也不應該?”這年頭當父母是越來越不值錢了。
“你不喜歡伊琳,卻要她跟你一起住?”這不是擺明了叫人家日子難過嗎?
“我哪有說,我只是不覺得她好,至少沒你們父子說得那麼完美。我可以有不同意見吧?”又板著一張臭臉了,這兒子,除了長相得自她的真傳,其他的一點也不像她。
“我答應你,考慮考慮。”他媽媽的脾氣他是最瞭解的,以伊琳的出身,肯定難討她的歡心,屆時間題將層出不窮。
鍾麗心顯然很不滿意他的答覆,臉色異常難看,目光不斷瞟向齊政民,要他給兒子一點壓力。
“這事以後再商量吧。”齊政民不希望把氣氛搞得太僵,讓彼此都下不了臺。“現在最要緊的事,挑個好日子,到伊琳臺中老家,向她唯一的親人堂叔堂嬸提親,至於該怎麼提,兒子你應該清楚吧?”
齊歐梵笑著點點頭。
沒錯,特別的人就該用特別的方法!
十一月初六,是陰曆上的黃道吉日。
齊歐梵商請一位搞幫派的大學同學,借調十六名道上的弟兄,浩浩蕩蕩的殺到臺中,用極具草根性的江湖儀式跟沈光夫婦提這門親事。
果真應驗了惡人無膽那句老話,不但提親過程順利無比,還意外獲得原屬於伊琳的其中五分地作為嫁妝。當然這五分地只是她遭侵佔土地的九牛一毛而已。
當日黃昏,齊政民將齊家擇定的婚期告知伊琳,並將一千五百萬的支票親自交付給她後,她抱著枕頭,在房裡足足哭了
兩個多小時。
抬起眼來,見齊歐梵竟還默默的守候在她身旁。
“你還沒走,是為了勸我打消念頭?”當著他的面,她把支票小心翼翼地放收皮夾,擺進抽屜裡。
“不是,我之所以留下來,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我陪你到婚紗禮服公司挑禮服,以及其他結婚用品。”
“你要陪我去?”她難以置信的望著他淡然的面孔。這男人若非寬宏大量過了頭,就是沒真心愛她。“我再過幾天就要嫁人了,你一點也不難過?”
“無所謂啦,”他瀟灑的聳聳肩。“天涯何處無芳草,我是很想得開的人。”
還笑得出來?可見她在他心底的份量根本無足輕重,害她白白流了那麼多眼淚。
“噢,那,先預祝你早日娶得良妻美眷。”心裡和喉底都酸酸的耶,這是什麼生理反應?
“我會的。”他倒是答得輕鬆自在。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這樣很傷感情的,你至少應該表現一點不捨、痛苦和無奈的樣子。”
“這樣你就會回心轉意?”否則他幹麼那麼費事。
她木楞地搖搖頭。“這樣我的自尊心比較不會受到太嚴重的打擊。”她在期待什麼?
“原來如此。”齊歐梵誇張的恍然大悟,比先前的故作無謂狀還叫人光火。
“算了,你也別再裝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比我好受。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就當你已經從晦澀的深淵裡走出來,畢竟要遇上我這麼好的女孩也不是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