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鐵鏈穿進了車胎,慢慢拉上去,好像有點成績,那中年女人進來,和她說了些話,她把一切放下,跟隨那女人進去。
鍾宇希等了許久,始終沒見湯鈴出來。
吃晚飯時,鍾宇希就問祖母。
“下個星期,就是鈴鈴十六歲生日,我們大家問她喜歡什麼禮物,她說喜歡一個鞦韆。”鍾老太解疑團。
“原來她想做鞦韆,那大家為什麼不給她做一座鞦韆?”
“她不想要,我們任由她,便每人送她一個高架。鐵鏈、舊車胎……都是她提出要的,”
“她年紀那麼少,又是女孩子,怎抬得起車胎?應該替她做嘛!”
“住第二座的李先生就說為她做,他開工程公司的。鈴鈴說,她想試試,若不行才找李叔叔。”
“其實,是不是姓莊的不喜歡有人探望鈴鈴?”
“姓莊的怎樣想,我們都不理會,但真的沒有人喜歡去湯家,大概討厭姓莊的人,我們都只喜歡主動請鈴鈴回家玩。”
“怪不得,早成習慣!她生日,大家就送舊車胎?”
“當然不是,我們每年會輪著請她回家吃飯,慶祝生日。”
“老太,今年輪到我們。”銀姑提醒她。
“是嗎?哎唷!近來我記性真差,那要設計幾個好菜式……最麻煩這兒買不到好吃的生日蛋糕。”
“由我在外面的名餅店買生日蛋糕進來。”
“那就太完美了!你有空嗎?”
“哪一天?”
鍾老太又問銀姑。
“下星期……星期三。”
“你有空嗎?”
“我哪一天都有空,隨便問問。”
“希兒,你來就好,每戶人家都有老有少,多熱鬧!只有我們這兒,兩個老人。要鈴鈴一直對住兩個老人,多悶!你來了就不同,年輕人,聊聊天也開心。”
“她好像不大喜歡聊天。”
“那孩子是有點孤僻,那樣的遭遇,那樣的環境……不過斯斯文文,也很有禮貌。”鍾老太說:“別怪她不理你,可能小孩子怕生!”
“怎會怪她!對陌生人實在不該大熱情,她提防我也很應該。”
“認識了,做了好朋友,自然不同了。”
鍾宇希接到馬利亞的電話,說小姐問他有沒有空過去陪她吃晚飯。
本來今晚鐘家選單有椰子蟹和石頭魚……但一個人吃,有什麼意思!
到花家,花朗坐在偏廳的窗臺上,把鼻尖貼住玻璃窗。
“花朗!”
“坐吧!”
馬利亞忙張羅著他吃什麼。喝什麼。
每次看見花朗,她都是跳來跳去,話多多,主意也多多。
從未見她如此沉默。
“花朗,你不開心?”
“有開心的理由就好了。”
“接過安姐的電話?她沒事吧?”
“沒事,他們一家都沒事。有事,買張飛機票飛過去就行了,坐著不開心有什麼用?”
“世伯又去公幹了?”
“他經常都出門公幹。他出去,我只會寂寞,但不會不開心。”
“我們是朋友嗎?”
“當然。”
“朋友應該坦誠相對,互相關心,你把不開心的事告訴我……”
“你也幫不了我的忙。”
“起碼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又或者把不開心的事說出來,人會舒服些。”
她嘆口氣。
“你請我過來吃飯,就是想飯桌上多一個人,不是想聊聊,散散悶氣的嗎?”
她伸一個懶腰,由窗臺跳下來,坐在鍾宇希對面的椅子上,坐得很裡,窩了進去:“我懷疑爹哋有了女朋友。”
“他這次公幹回來,向你暗示?”
花朗搖一下頭。
“他晚上常去那些……那些夜總會,銷金窩?”
“他以前談生意,和生意上的朋友應酬,也會去!那些女人我一向不怕,爹哋要體面,他不會娶那些女人。”
鍾宇希想著,苦笑著搖一下頭:“我很笨,沒什麼頭腦,我不大明白,也猜不透。”
花朗噓口氣,拿起杯甘筍汁,喝了兩口。
“爹哋和兩個生意上的朋友,想回大陸建廠,回去看環境。看地,我閒著,又從未去過中國,便要他帶我一起去,他竟然拒絕。”
“因為他是去公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