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那不知好歹的女人在他的地盤上撒潑之後,卻讓他陷入抓狂的境界,讓他像個只能拿畫畫洩憤的瘋子。
他要她。
氣躁不堪的丟開頭上替代頭巾的毛巾,他將毛巾蓋在臉上,狠狠的抹過幾下。馬的!
他像一頭髮情的馬,奔騰澎湃,卻沒一處可宣洩。
靠!而那個欠扁的女人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上踩出了什麼波瀾!
這時,門鈴很不客氣的響起。
又來了!
“馬的!”
他不理,此時的他像是光裸的野獸,不適合面對任何人類。
門鈴停了幾秒,又響起,再停幾秒,然後又響起,最後乾脆按住不放。
馬的!他知道是誰,也唯有她有這個本事及堅持,這兩個月來,她已經不下兩千次這樣按他家門鈴了。
蕭驤一身骯髒,一邊罵髒話一邊往外走,氣沖沖的來到大門前,倏地拉開玻璃門。
站在門口的,果然就是畫布上的女人,他當著她貼近的臉,直接關上門,發出砰的一響,玻璃門險些破掉。
“滾開!”他不客氣的怒吼。
扛著一大袋工具與材料,像個耶誕老公公,被門撞到鼻子的費巧,簡直比被雷打到還想抓狂。
現在是怎樣?這人是月經來嗎?
“喂,你開門啦!”她拚命大叫。
若是被人這樣當面甩上門,她就真的離開,那她打不死的經驗值是假的嗎?
見他還是不開門,費巧猛拍玻璃門,大叫:“你是氣血不順,還是月事不順?王八蛋!你趕快開門!”
顧不得路人側目,她抓狂了,更加用力的拍打,發出的巨大聲響幾乎讓附近的鄰居打電話報警。
“死長髮鬼,你給我過來開門!我扛著一大袋的材料,就是要在你這兒做架構,你是要我滾去哪裡?你快點開門!”費巧個兒小小的,聲音卻一點也不小,硬扯著喉嚨嘶吼,“開門!開門!”
馬的!超想殺人!
蕭驤一爬梳一頭亂髮,顧不得自己眼睛泛紅,眼神渾濁,像個野人一樣,奮力拉開門,硬生生的擋在門口,巨大的身軀將整個門框塞得滿滿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讓她踏進一步。
費巧不怕死的仰頭看著他,同樣是一臉氣怒。
“回去。”他的嗓音低沉嘶啞。
“工讀生已經開車離去,我扛著這一袋東西,你叫我去哪裡?”她直視著他,那雙小手貼在他幾乎不算布料的背心上,吃力的推動。
他像被熱鐵燙到,迅即避開她的碰觸。
費巧又一次趁虛而入,肩上的塑膠袋直接刷過他厚實的胸膛,黏上一條未乾的顏料。
“這是什麼?你又在分屍?”她邊說邊走向陽臺。
他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拉回來,“別進去。”
“別進去?你要在這兒弄嗎?這不是營業場所嗎?”而且她對畫室的興趣大一些。
他跟她賭氣,一語不發。
費巧的臉皮抽搐幾下,眼珠一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啊!這次你該不會是真的藏了女人?”她的心跳紊亂,露出不自然的神色,“那……”
“沒有女人。”蕭驤一懶得理她,逕自不高興的走進吧檯,掏出煙。
厚!他幹嘛要解釋?
遜啊!一碰上這個女人,他整個遜到了極點。
她的心跳慢慢的恢復正常,“那你幹嘛這麼神秘?走啦!在這兒弄,到時候又要收拾,反正後面已經很像垃圾堆了,做起事來比較方便。”
他站在原地,拖拖拉拉。
“走啊!”她率性的回頭邀約。
蕭驤一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輕盈的背影走進他的畫室,他說別進去,但是她硬要走入他的世界,那麼就讓野火燒吧!
他在陽臺窗邊停下腳步,繼續抽菸。
從她像病毒一般在他的生活裡擴散開始,他幻想過此情此景許多次,想像她跳進他的畫室裡,看見真正的自己、發現他的那一刻。
而此刻卻真的在發生。
他再吸一口煙,嫋嫋的煙霧裡有淡淡的香,是她的香。
她總是一身花香,來到他的身邊。
那滿身香味的女人走進了瀰漫著油彩味的畫室,看見自己出現在巨大的畫布上。
第5章(2)
費巧想起多年前學校門口常有人來寫生,那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畫家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