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醒了。”苗秀芝回答。
蘇婉兒卻聽見是陳昭華的聲音,不知道怎麼的。鼻子就發酸,喊了一聲“四哥”,那語氣就帶了可憐兮兮的撒嬌。她也覺得奇怪,自己本不是這樣的女孩子。
“在呢。丫頭。”陳昭華笑著走進來,將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蘇婉兒站起身,發現自己穿了睡衣,終究有點不好意思。於是又重新裹了被子坐在床上。
“冷麼?我去將溫度調高一點吧。”陳昭華問。
“不,就這樣挺好的。”蘇婉兒回答,仔細看陳昭華,臉瘦削了不少,臉色也見出些許的憔悴。
陳昭華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微微眯了眼,神情十分憐惜。蘇婉兒知道他在看自己,不敢與他對視,只看著遠端花瓶裡粉色的玫瑰,大朵大朵,像是剛採摘過來的。
忽然,陳昭華用手揉了揉她的短髮,低聲說:“丫頭,是四哥沒用。委屈你了。”
“四哥,是尚林哥救的我。就等於是你救的我。你說你沒用,這話——”她瞧他,心裡十分感激。
“以前我的目標是想竭盡所能讓我在乎的人不遇見大惡,哪怕是平平凡凡過一生。可是,我始終沒有做到。對江雲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陳昭華說,語氣裡全是自嘲。
這是他第一次提到江雲。蘇婉兒想問,但卻沒有問,因為陳昭華的電話響了。他接了起來,只是聽,然後簡短地回答:“我知道,現在就過來。”
他掛上電話,一邊拿外套一邊說:“四哥有些事,可能要耽擱很久。你睡了一天一夜,先喝些水,然後喝點粥。在外面走走,找朋友說說話,想說什麼都行。晚上心裡專家會過來的。你好好跟專家配合。有什麼事就給尚林哥的打電話。”
他一口氣說很多,語速也很快,像是真是什麼急事似的。蘇婉兒總覺得這不是陳昭華的作風,但又說不上來,於是傻傻地點頭,顧不得只穿了睡衣,送他到門口,叮囑他注意安全,要認真開車。陳昭華笑了,露出整齊的牙齒,說:“你啊,乖乖的。四哥很快忙完就回來看你。”
蘇婉兒點頭,忽然像是想到什麼,又沒想明白,喊了一聲:“四哥。”陳昭華在樓梯轉身,很狐疑地看她。
“尚林哥的槍法好準。”她說。
陳昭華一愣,隨即一笑,說:“天氣涼,多穿一些,快回屋去。”
蘇婉兒目送陳昭華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她回到屋內,覺得屋內光線太暗淡,將所有燈都開啟,照得屋內十分明亮,她才略微心安。
這會兒,她身子不由得顫抖。因為想起那天的事,那些太戲劇化,也太血腥。那樣的自己都不像是自己,狠戾得讓自己心驚。
不能想這些。蘇婉兒搖搖頭,便開啟電腦,下意識地尋找周瑾。這麼多年,只有他可以三言兩語讓她平靜。平素極少上線的周瑾竟然在Q*Q上。她剛上線,還沒說話。周瑾的資訊就發過來,問:美人,這幾天都拋棄我了。竟然沒良心,不來瞧瞧我。
蘇婉兒一愣,說:我遇到一些大事。所以,沒時間。
周瑾剛問了一句“什麼事”,立馬又發資訊來說“我有點棘手的事”,你先接收一些音樂,我為你挑選的,有靜心寧神作用的。
蘇婉兒“哦”了一聲,點了接收。然後他就在忙碌狀態。其實,這麼幾年,她已經習慣他的忙碌了。檔案很大,大約有很多首歌曲。在接收檔案的間隙,她忽然想起上一次在葉瑾之車裡聽到的歌,似乎是日文的,當時自己不懂裝懂的。這會兒,倒是要查一查,話說那歌聽起來還不錯。
那歌叫啥來著?她腦子有點混沌,雖然當時認真識記了,但現在卻想不起來。於是,她在那裡不住回想,就是想不起來。就在似乎要想起來的時候,苗秀芝在門口喊:“敏華,收拾一下,準備下樓吃飯吧。”
蘇婉兒便放棄繼續回想,洗漱一番,下樓吃飯。期間,有幾個電話打過來,是陳老狐狸和葉老狐狸來的。說讓他明天去醫院做檢查,怕是沾染什麼病症的,畢竟她那天不顧一切,跟老虎似的咬了那人的脖頸。雖然那人的血液化驗已經出來,沒有任何的病症,但葉老狐狸與陳老狐狸還是小心行事,也認為她就此做個體檢也是好的。
蘇婉兒一聽這個,頓時吃不下去飯了,胃部一陣陣的泛酸。於是立馬上樓去,周瑾沒回來,歌曲倒是接收完畢,點開來聽,果然是精選,聽著十分舒服。這男人真不愧是《最神話》的音樂總監。
她拉開窗簾,看遠處的暮色,這一天依舊是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