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在山上回響。秦喜玲用手指敲她腦袋說:沒出息,男人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吃著嘴裡的,看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還要想著地裡的莊稼。
你說得跟經歷過一樣。蘇婉兒小聲反駁,其實她內心清楚,秦喜玲父親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即便丟了飯碗,也要跟她母親離婚。
兩位都是強勢的研究人員,鬧起來,更是不可開交。秦喜玲就是煩躁得割*腕,她外婆看情況不對,才將之從京城直接接到長安來的。
牛,不理你。沒出息的傢伙,說點別的。秦喜玲沉了一張臉。
那個不能以偏概全。我爸爸那樣的……。蘇婉兒弱弱地反駁,看到秦喜玲一臉不悅,終於不再說話,在一旁做思考狀,並且自言自語說:別的啊。那容我想一想。
秦喜玲依舊生悶氣不做聲,臉上有一種孤獨的疏離。蘇婉兒有點討好地說:玲子,我想到了,要開始了,你要洗耳恭聽。
嗯。秦喜玲從鼻子裡哼一聲,算作不生氣了。
蘇婉兒又清清嗓子,大聲說:我,蘇小喬,將來一定會獲得這世間的最佳幸福。
噗。秦喜玲笑出聲,拍拍她的肩膀說,你這也太寬泛了。還不如上一個呢。賺很多很多錢也是幸福,嫁人也是幸福,生孩子也是幸福,事業美滿也是幸福……
蘇婉兒聳聳肩,說:那我就網羅天下幸福。她嘿嘿笑,還是不識愁滋味的年齡,對未來充滿好奇,充滿希望,覺得一切都是新的,似乎每個細胞都在躍躍令人慾試。
你這個傢伙太貪心,神靈會不高興的。選一個最想要的。秦喜玲一本正經地說。
蘇婉兒心裡咯噔,原來一切都不在意的秦喜玲其實也迷信,也許她一直在渴求自己所想要的吧。
快點,說個靠譜的。秦喜玲催促。
蘇婉兒想了想,跳出來還是那個願望,所以,她還是大聲喊:我,蘇婉兒,一定會找到命定的那個人。獲取最佳幸福的。
哼,書呆子,文學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你傻裡吧唧的。看那些亂七八糟的書,那崔鶯鶯要不是有家世背景,那張生能在後來還記得她?傻裡吧唧的。現在的色狼們,巴不得像你這樣傻鼻子看多點這種騙人的書。秦喜玲撇撇嘴,一臉不屑。
那時,蘇婉兒的確喜歡古典詩詞,尤其是看《詩經》和《宋詞》,覺得那些質樸的浪漫與繞心柔的情思那樣撩人心魄,再加上父母的恩愛情深,便總是夢想自己也遇見命定的那個人。能夠但覺眼前一亮,明豔不可方物。
別傻了。秦喜玲又補充一句,敲打她腦袋。
蘇婉兒捂了被敲疼的腦袋,嘿嘿說:可是我堅信,這世界一定有一個我命定的人,他等著我去蹂躪一輩子。只不過,現在他在遠方,是我的目標,而我還在路上。
呸,不理你。以後吃虧,你就知道了。秦喜玲恨鐵不成鋼,已經開始拿相機調焦距,準備拍攝日出。她總是喜歡攝影,拍攝各種風景。
那時,在華山之巔,她那樣篤定,那樣充滿希望。甚至還獨自去走長空棧道,堅信自己不會粉身碎骨。可是,後來種種變故與見聞,終於讓自己開始接受那一句:如果沒有許多愛,那麼有許多錢也是不錯的。
蘇婉兒在遊戲裡,面對著隱隱青山,回憶起那個早上,唇邊浮起苦澀的淺笑,如今這般,那個等著我去蹂躪一輩子的人,你怎麼還不出現?你若不出現,我似乎等不到了。
她想到這,一向堅強的她忽然覺得沮喪。繼而覺得情緒兵敗如山,像是要全面崩潰。
她竟然是哭了,捂了臉,嗚咽哭泣,指縫間是滾滾而出的淚。
哭了一陣,感覺累了,連遊戲也沒有直接退出,徑直關了電腦,蜷縮在床上,像是最初誕生於母親生命河的姿態抱著自己,就這樣沉沉睡去。
原本是傷心哭泣睡著了。可是做夢居然是風馬牛不相及的香豔。
夢裡像是一鉤新月又從雲縫裡出現,旁邊還點綴了幾疏星。
是誰開啟窗戶了?明明是拉嚴窗簾的。蘇婉兒翻身而起。朦朧裡,便是有人俯身過來,帶著熟悉的氣息,將她圈在懷中,低聲喊:小喬,我是愛你的,你不知道麼?
她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哭了,說葉瑾之你是壞蛋,擾亂人心,從不說愛我。
我只愛你。他說,語氣輕輕柔柔。她聽得心境盪漾,爾後,便是他細細密密的吻,一路而下。她只覺得身體如花綻放,被他開啟,在對初次疼痛的心有慼慼焉中竟然只感到如水的溫柔,沒有一絲一毫的疼痛。
他覆蓋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