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離的抱著。
章天不大搭理他,只說:“現在可以下去了,你要不想去我也管不著。”
我和章天站在樓梯口看所有人依序下樓,胖子看我們沒動,儘管更想逃命,卻也猶猶豫豫地站著不動。我覺得好笑,小聲問章天:“你真不打算勸他?”章天把肩一聳:“反正也死不了,管他幹什麼?”
我們倆正說著,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吵罵,回頭一看,原來是那一家四口。他們也是從樓上衝下來的,滿頭華髮的老太太大概經歷了這一場震嚇得腿軟了,扶著門走不動,她兒子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連吵帶罵的摧她,媳婦在一邊冷言冷語的推她男人:“快走快走,她不走咱們走!孩子要緊,老傢伙還能活多久了!”
她這話引來前後一片批判,可是批判的人們也是嘴不停腳更不停,匆匆而過丟下句不痛不癢的遣責而已。也是,性命交關,誰又顧得誰?何況是素未平生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那媳婦也根本不搭理別人的責備,只顧扯她丈夫走人。我實在看不下去,剛要上前卻被章天一扯,“你回去把床上的毯子拿過來。”他忽然命令我,自己卻走到那老太太面前,對夫婦倆說:“快抱著孩子下樓吧,老太太我揹著。”
我看他在老太太面前蹲下就忙衝回房間,扯了毯子出來,章天已經背起老太太在樓梯口等我了。
“要現在給搭上嗎?”我傻乎乎問他,他笑起來:
“你還想給我加重啊?等會兒,下去再說。”
下到停車場,已經有酒店的大巴車在等著了。可沒想到的是,這陸陸續續下來的人還真不少,一輛裝不下,負責疏散的讓老人和婦女兒童先走,我不肯跟章天分開,就把我的份額讓給了那老太太的兒子。臨走我要把毯子給老太太擋擋夜裡的寒氣,那媳婦卻推辭不就,嘟囔說:“你們把人家毯子拿出來,你們自個兒到時候還去。不然還賴我們偷呢!”
這世上還真有這麼把人好心全當驢肝肺的,我簡直被她噎死,可老太太和她兒子在旁一直道謝,我窩了一肚子火兒也不得發作。
車走以後我們這些剩下的人就被疏導帶著先離開了大樓下的停車坪,穿街走巷步行到集中地點去。街裡已經全空了,想必我們是最後一批被疏散的人。
就近的集合地點是人民廣場。我們到時廣場上已經黑壓壓的全是人。而這時東方天際已冒出魚肚白,折騰了半天竟然已經快天亮了。
我們把毯子送給了旁邊一個凍得上下牙直打磕磕的小孩兒,這裡的人大部分因為都從被窩裡直接爬起來逃命,多半都穿得單薄,十月末的天氣,就算正午還能熱的你出汗,可一早一晚也足夠凍僵人了。
章天瞅著我笑:“你就不怕到時候酒店賴你偷竊?”
我無所謂,“大不了賠他們錢唄,又不是我出。”
“不是你出是誰出?那天來請你吃飯的男人?”
我一驚。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並不是一場夢,而本不該在國內的章天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
“其實你第一天來我就看見你了,”他長嘆一聲,席地而坐,抬眼看著我:“我比你還早幾天就到J市來,那天本來在大堂裡等人,你一進來我就看見你,臉煞白的,又暈車了?”
“嗯,”我點點頭,本來想控制的,可意識到不該說時,話卻已經脫口而出了:“都因為徐少魁搞外遇。被我看見了。”
“徐少魁搞外遇?”章天也一詫:“他跟段蓉,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我嘆口氣,“可能就是還不太久的事,蓉蓉說徐少魁最近都是早出晚歸,回來也睡書房。”
章天神色黯然,沉默半晌,才說:“看來,他的心是已經走了。”他想了想,忽然又笑起來,望著我問:“那你就為這件事兒氣的暈車了?”
“那又怎麼了,”我橫他一眼:“我走前跟徐少魁打電話,把他罵了一頓,罵完了上車,越想越氣……”
章天“噗哧”笑出來,站起來伸個懶腰長嘆一聲:“唉,人家老婆都還沒氣,你氣個什麼?”
“誰說不氣?段蓉現在是不知道,她要知道,肯定氣瘋了!”我想起夜裡那個可怕的夢境,人家都說,做了噩夢說出來就能破,之前我從不以為然,可這次,我寧可信其有:“你知道嗎章天,我昨天晚上才做了個夢,夢見段蓉知道徐少魁外遇,結果跳樓了。我想去拉她,又被你扯住,正掙扎呢,就醒了。”
“哦?是這個原因……”章天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你怎麼突然跳下床跑到窗邊兒,還衝我嚷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