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家裡原來那麼多的東西怎麼忽然就平白的沒了呢,我還以為我不在家的時候又被抄過呢,我以為是被紅衛兵抄了呢!我怕你心疼得慌,從來都沒敢提過。你,你,我真不明白,你怎麼也敢幹出那種讓人切齒痛恨的事呢?你可真能造孽!”

欲102

被妻子一罵,鍾奇生還真心虛了,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那時候的狀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麼辦法,家裡的人已經死的死了,埋的埋了,難不成眼瞅著家裡再出事!”

珮瑤:“你還能理直氣壯?多少值錢的東西呀,都讓你給糟蹋了!”

瑾瑜搖搖頭,也說話了:“損失了的,一定很多有價值的史料。爸媽家裡的東西也幾乎都沒了。不是錢的事啊。”

珮瑤:“怎麼不是錢的事?我就知道要是那些東西們還在,陸陸續續賣出去,能賣不少錢,好好的家被起鬨一散,咱們兩口子還剩什麼?姐姐他們來的時候,咱們連床好棉被都沒了。要是那些東西在,至少,咱們偷偷地拿出去賣了,這些年根本不用一天天地省吃儉用,甚至捱餓了!”

鍾奇生:“是了。就是我當時不毀了、埋了,恐怕也被哄得沒剩下什麼了,還不是跟現在一樣,至少先安安全全的過渡過來了。”

汪傑一聽埋藏了不少好東西,特別興奮,理解不了大人們話中的深意,跳著高地嚷嚷:“姨媽彆著急,一定還在,一定能找到”!

想象著郊外尋寶的際遇,汪傑躍躍欲試。

吃好晚飯,汪傑跟著媽回房睡覺,躺在床上倒騰了半天才睡著。

汪傑夢見自己挖到了寶藏,滿捧亮晶晶的紅寶石。

“嗵——嗵——”敲窗戶的聲音打斷了汪傑的酣酣美夢。

向來夫妻好合的鐘珮瑤,一晚上都沒理會過丈夫。

星期天,大都是準備出去玩兒的人,公交車站人太多。

車遠遠的開來,還沒到跟前兒,候車的人流就蜂湧向車頭,車還沒站穩,等不及開門,想要上車的人便爭前恐後了。車裡擁擠,恨不得再也塞不進去一隻蜜蜂。

一個趕車著急雙手扒著車門,一隻腳踏上了車沿,一隻腳空懸,擠不上去也要再擠擠,實在不想下來。

“同志們,前面的往裡挪挪,再往裡挪挪,讓後面的趕緊上來”。這麼幹巴巴的天氣,售票員滿腦門的熱汗,嘴在不斷地招呼,手在不停的忙活,儘可能得讓車裡車外的人都達到身體上、視覺上,心理上的平衡。

“別擠了,上不來了,上不來了,等下趟吧”。售票員無奈。

車內車外的嘈雜,湮滅了售票員的規範聲音,她也只好提高嗓門大聲嚷嚷。

“別擠了,擠什麼擠呀,關門,售票員同志,還走不走了?關門吧!”乘客也焦急地喊。那個擠不上去的人,最終還是下了。

“嘎吱吱——”地關門聲不協調地響過。負載超重,瘦牛舊車。

大公交電車搖搖晃晃,慌張張地開出去了,。

“你丫的硌著了吧”!有人脾氣很大。

“你丫的怎麼著啊,客氣點兒,不就踩了一下嗎,又不是故意的。”車已遠了,人在爭執。

“理解萬歲,理解萬歲。” 有人出來和解。

欲103

公交車的前後玻璃上,都貼著“理解萬歲”的字樣。是位劉姓作家提議的。

理解雖然的確能夠得以萬歲,可是,毀滅文明的罪責難道真地能夠期待被理解嗎?望著“理解萬歲”四字不倒翁似地隨車搖擺,在嘈雜的人聲中揚長而去,鍾奇生不得不深有感傷,沉沉地低下了頭。

忽然之間,連他自己都感覺,找回失去的東西已然成為渺茫的希翼。

他感覺到他的心臟及其地緊張了起來,彷彿每一輛貼著“理解萬歲”往返的車子都能刺激得它不能安分守份,極痛楚地牽扯。

“來了來了,又來了一輛”。

遠遠地,又有大公交開過來,候車的人群翹首期待,一陣興奮,一陣議論。

“沒下車的,不停車了。滿了滿了,車不停,不停了。”售票員從車窗裡探出腦袋解說,候車的人未免洩氣。

躁動的人群,籠罩在充斥溫意的氣氛中。

半小時過去了,開過三趟大公交巴士,鍾奇生一家人沒能擠上車去。

汪傑擠不動,汪瑾瑜不會擠,鍾珮瑤較著勁。

等在這裡,一家四口要想一起上車很不容易,鍾奇生壓抑著無已的情緒,說:“走,趁著天早,咱們到總站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