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面。而許母則說若不是因她的告訴而得知的呢。兩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沐南在隔壁的房間裡,捂著被子流淚。
那是一段極其安靜的日子,許家沒有了爭吵,許父出差,許母天天往林家跑,問及那些事的時候,總是搖頭。而許沐南,已經開始不歸家。有時會去知遠家住,有時會隨著良辰回家,有時消失幾天,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良辰對許沐南,從來都沒有拒絕,她說什麼便是答應。
自從那次丟失了筆記本之後,良辰多次想開口再細細問些什麼的時候,事情已經朝著那麼惡劣的方向發展。宛若將要開的花,卻因了季節的變遷而久久不開。
知遠有時在街上碰見幾日不見的許沐南,便上前去與她說:“姑媽一直在找你,她很擔心你,你快回去吧!”許沐南也不說話,她似乎想往心底找一些恨的東西,卻總是想不到,並不是他們要遺棄她,只是突然知道了真相而已。大不了可以就此緘口,一切正常來過。
但,她做不到。
她看了一眼知遠,然後跟身邊的男孩子說:“走吧!沒事了。”那些男孩子,鄙視地看了知遠一眼。
知遠走前去,拽住沐南的手,然後那幾個男孩便握緊了拳頭想要上來打他。而沐南只是說:“不要打。”之後便甩開了知遠的手,她的姿勢,極其決然。知遠心生悲涼。他料不到是這樣的一次變遷,讓她變成這樣。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良辰在夜裡給沐南開啟門的時候,她正流著眼淚。
“怎麼了?”他輕輕地問沐南。然後將她拉進來,輕輕地。樓上的父親和繼母已早早地睡去。
“我可以在你這睡一晚麼?”
良辰面露難色,然後看了看此時落著淚楚楚可憐的沐南,他無法不答應她。
他輕輕地將她領上自己的房間,他輕輕地關門。沐南坐在床沿上,眼淚又落了下來。
她說:“良辰,我多羨慕你,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你比我幸福。”
“沐南,很多時候,幸福不能這樣比的。”良辰站著,看著沐南說,“曾經,我也很羨慕你和知遠擁有那麼美滿的幸福家庭。”
“可我並不是那裡的一份子。”
“那是你自己首先否決了自己。”
“不是我自己,而是真相如此。”
“誰讓你去計較真相了?”
“難道真相不可靠麼?”沐南抬起頭,哽咽著,然後輕輕地說。
那一夜,他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各自躺著。那夜許沐南睡得很安穩,也不翻來覆去,只是偶爾會說夢話,說幾句“我不是你親生的”以及“操你媽”之類的話語。在暗夜裡,顯得很突兀。清晨醒過來的時候,沐南還在夢裡,第二天不用上學,良辰便不想叫醒她,而事實上,她已許久沒定期地出現在學校裡。
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繼母對良辰說:“叫你同學也下來吃早餐吧!”良辰愣了一下,原來她是知道的。
“你父親不知道,他早出去了。”繼母接著說。
良辰不言語,心底有莫名的感覺,是感激的,還是什麼的?他說不清。
沐南坐在桌邊吃早餐的時候,一直很欣喜,與繼母有說有笑,她離去的時候,還與繼母說再見。繼母則說:“有空常來玩。”
沐南轉身過來,對良辰說:“你繼母挺好的。”
“嗯!”其實,也沒有那麼討厭她了。
漸漸地,接受了。
【11】
許沐南又是幾日不見。
而知遠則幾次在良辰下課的時候急急過來問這幾日沐南有沒有來上課。良辰總是搖頭,末了,知遠說:“今日早晨,姑媽接到電話說沐南出事了,而那電話斷了之後,便沒再透過。”
她一直在擔心。
他一直擔心的事發生了。那一夜,知遠和良辰出去找許沐南,他們去流沙鎮所有最熱鬧的、年輕人經常去的地方找她,直到將近凌晨,他們還是找不到。然後,他們便各自失落地回家去。良辰經過街角的那棵樹的時候,遇見了沐南。
她輕輕地叫他,聲音宛若無聲無息將要死去的貓發出的,那麼輕。
他一走過去,她就無力地靠在他的肩頭上。
他抱著渾身是傷的她回家,繼母看到沐南的樣子的時候,嚇了一跳。但她還是馬上抱過沐南說:“良辰你去叫醫生來。”
良辰就那樣,透著夜色跑著去找醫生。醫生是女的,那個時候她正要睡覺,被良辰急忙的敲門聲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