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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趙主任在鄉里也人五人六的,攤上這個兒子,他面子也掃盡了。”袁野說。
“事情我也聽說了,正應了農村俗話:小洞不補,大洞一尺五。”劉曉強扶了扶眼鏡說,“走,和我去吃飯,工商所朱世仁請喝閒酒。”
袁野也不推辭,問:“在哪兒?”
“小范酒家,朱所長先去了。”
“可就是那個插紅旗的酒家?”
“對,就是那個紅旗能打多久的酒家。”
胡進明已回家了,袁野向程軍交待了一句,和劉曉強晃悠到山花街上。小范酒家是個二層樓,獨門獨院,樓上欄杆綁著一面紅旗,日曬雨露,顏色已不鮮豔,在風中颯颯抖動,看上去有點不倫不類。二人走進雅座,屋裡的香氣差點頂了袁野一個跟頭,劉曉強望著在雅座閒扯的朱所長和範經理,怪道:“怎麼這麼香?”
範經理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子,生著一副纖細的身材,鴨蛋臉上塗著厚厚的白粉,風大點,白粉直掉,嘴唇也抹著口紅,像爛熟的櫻桃。她笑著解釋:“剛打過蚊子藥。”
“怪不得,朱所長進來是要多打點,他跟蚊子一樣,見不得腥。”劉曉強乜斜著朱所長打趣。
朱所長倒不以為怪,嘿嘿笑著,顯然對劉曉強的話並不反感,“又和老哥逗,範經理!泡兩杯茶。”
範經理答應著,賣弄地扭動腰肢,端了兩杯茶上來,勾了朱所長一眼,問:“朱所長,可點菜?”
“就我們三個人,你安排。”朱所長臉上陽光燦爛著,心裡癢巴巴的。
“你們坐啊!”她款款地走出,朱所長瞄著她的背影,有些走神。
袁野和劉曉強一齊盯著朱所長笑,笑得他醒過神來,自嘲地說:“老了,二十年前我放電影也浪過。”
他見兩人不搭腔,抹了抹油光可鑑的頭髮,說:“我和她沒什麼事。”
袁野故意看著劉曉強問:“是你說朱所長有事啊?我是來喝酒的,不是查案的。”
“我證明,朱所長絕對沒有事。”劉曉強一本正經地說。
“範經理哪去了?”門外撂出一粗嗓子,打斷了袁野和劉曉強的雙簧,也替朱所長解了圍。
“鳳凰村長黃大膽一天到晚歪在這兒。”朱所長聽到聲音,已摸準了來人,話語有點酸,“村裡收蠶繭有幾個錢,麻了。”
“什麼錢?銀行錢,我們財政還給他擔保,蠶繭有多少利潤,遲早要顯狐狸尾。”劉曉強瞪著眼睛說。
“不是財政周所長蹲點在鳳凰,他敢這麼張狂啊?黃大膽喊他村會計都不喊會計,喊我家財政。”人不能背後說人,朱所長燒叨得正起勁,門口露出黃村長那張肉臉,他趕忙剎住。
黃村長高度近視,鼻樑上架著副貨真價實的眼鏡,他眯著眼睛,透過瓶底般的鏡片,分辨出他們的面容,他徑直跨進來說:“劉委員和兩個所長都在啊,和我們一塊吧?”
他們趕忙推託又連聲稱謝,黃村長放下原夾在腰間的大皮包,隨手拽開拉鍊,掏出三包紅塔山煙,往桌上一丟,慷慨地說:“那好!我改日再請。”
拿人家的當然手短嘴軟,他們一齊謝過,見他出門,朱所長嘖著嘴說:“真財大氣粗。”
不知外面黃村長說了什麼,範經理發出銀鈴般地笑聲,這聲音讓朱所長揪心,劉曉強瞅著朱所長臉色變得不自然,逗道:“沒戲了,範經理跟人家跑了。”
“就尋老哥開心。”他假裝著看菜出去了,袁野和劉曉強交換了眼神,都笑了。
沒費力氣,朱所長被袁野和劉曉強灌趴在桌上,他倆留下他,讓範經理去收拾他吧。
第二十六章 兩家村夜話
酒精還在發揮著作用,劉曉強沒回家,和袁野回派出所,鄉政府大門已關,留著小門,劉曉強見值班室門窗嚴絲合縫,裡面傳出兩個男人扯淡聲,他吼了一嗓子,“二百六啊!給派出所送兩瓶開水。”
“好啊!”二百六在屋裡搭著話,皮帶扣相撞,發出噹啷金屬聲。
袁野有些好奇,便走便嘀咕,“這麼熱的天二百六和男人聊天,門窗幹嘛關這麼死?”
“肯定是街上掃地的三五子來了。”劉曉強不以為怪。
“就那個一副鼴鼠相的人?”三五子因長相奇特,給袁野留下深深的映像。
“二百六和三五子關係最好,三五子常來陪二百六睡覺,龍配龍,鳳配鳳,老鼠兒子愛打洞的。”劉曉強介紹道。
袁野覺得不可理喻,說:“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