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口茶水嗆在地上,他喘息平穩住,問:“你分配的事可有頭緒?”
“我父親只要講找人,比殺他都很。”程軍怨聲道。
“你不能去找你老大―程書記嗎?”袁野出主意道。
“我去跟他講,他就哼!”程軍一肚子不滿說,“小燕剛才來說,大老闆把她學校找好了,讓她去唸醫專,對他女兒倒上心,對我是一點不關心。”
聽說程小燕來過派出所,袁野心裡咯噔一下,他安慰程軍:“別急,慢慢來。”
他假裝著有口無心地問:“小燕什麼時候去上學?”
“她下個星期一就到學校去了,我家大老闆送她,她還問你到哪兒去?我說我家所長喝酒還要跟你彙報,她就跑掉了。”程軍咪著眼盯著他說,“所長,你要不是有物件,鄉里有幾個小丫頭都要找你。”
袁野連忙否認,說:“別瞎講,哪有小丫頭找我?我一出去,你不是不知道,人家都問我小孩在哪兒唸書?”
“是真的,張俠的同學計秀娟就打聽過你,我一開始以為她找張俠,我和張俠開玩笑,張俠說他是電燈泡,人家來找所長的。”程軍笑嘻嘻地說。
“說鬼有鬼,傳出去我無所謂,人家可是小姑娘。”袁野溜出去,到食堂自來水池邊去洗漱。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十九章 離別的吻
要錢的報告遞上去有段日子,鄉黨委政府沒鑼沒音,袁野心裡著急,又無處下手。中午在食堂吃飯時,金雲準端碗坐在袁野對面,說:“袁所,我和你說件事,灣西村解營長不好意思說,你那個青苗補償費可準備好了,老百姓現實得很,不見兔子不撒鷹,解營長在生產隊拍胸口不管用,你不把錢給到老百姓手裡,他們收過這季,田還要種,你秋天開工,多了麻煩事。”
袁野當然明白金所說的麻煩,乾脆地說:“你跟解營長說,讓他放心,鄉撥款不到位,我到銀行貸款也把這塊墊上。”
“鄉里這塊你多催催,有些人屬菩薩的,你不燒香,他不顯靈。”金所長眨了眨眼說。
“我也不是沒想過,第一次要錢,我不想這樣幹,不喂不饞,越喂越饞,以後不好操作,我派出所求鄉政府的事不多,它要支援派出所主要就一個錢,我也要看看他們對我們的態度。”袁野在金所面前不說虛的,將自己真實的想法和盤托出。
金所點點頭,也不好說其他的。這時,計生辦的計秀娟從食堂視窗打過飯菜,向哄嗒嗒的大廳掃了一圈,徑直走向金所和袁野旁邊空座,金所瞅著她問:“計秀娟,你們哪一天到路西村婦檢?”
她鴨蛋形的臉蛋露出淺淺的笑容,說:“我們聽柳主任安排,估計就這兩天,金所長親自去啊?”
她說過後瞍了一眼袁野,見袁野正抬頭瞅著她,目光相遇,她那雙細長秀氣的眼睛低垂下來,眼睫毛一動一動的,流露出她的羞澀和不安。
金所不在意,介紹著:“路西村幾個村幹部除了喝酒認真,幹其他事我沒看到他們認真過,我不去,他們又要糊,留下後遺症,我跟著受過,午季徵收不是我脅著他們借錢擱上,連最低任務都完不成。”
袁野扒完最後一口飯,站起身笑著感嘆:“蔣介石說共產黨只要他命,不要他錢,你現在下村既要命,又要錢。”
金所嘿嘿笑著說:“我倒想做好人,程書記、吳鄉長不放過我。”
計秀娟偷偷地眄視著袁野離去的背影,有點發呆。
袁野在食堂走廊瞥見劉曉強從廁所出來,他失火似地追過去,在拱門處截住他,劉曉強嘟噥道:“幹什麼?大白天打劫啊?可又問你那錢事情,鄉里黨政聯席會昨晚開了,你那事也議了,有人反對,有人不作聲,程書記最後拍板定下來要撥,撥多少,由吳鄉長根據周邊鄉鎮撥款行情定。”
“這樣說還沒明確下來,吳鄉長成了最後決策人。”袁野自言自語地說。
劉曉強瞪了他一眼,說:“還不笨,在會上我該講的也講了。”
他見袁野還攔著他,詐唬道:“你攔著我幹什麼?我還沒吃飯。”
袁野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還沒吃好啊?”
劉曉強反應過來,搗手一拳,袁野閃開溜走了。
星期日晚上,天剛側黑,袁野一個人來到鄉政府後面的石橋處,手扶著石欄,靜靜地等候著。月牙像一隻明亮的小船,從雲層裡逡巡而來,掛在遠處如煙如霧的柳梢上;它向蜿蜒曲折的潛南河投下溶溶的月光,流水潺潺,波光粼粼,河面上像有無數的魚兒在跳動;蹲在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