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真實的好萊塢。
那幾年,李桉的主要工作就是寫劇本。
他自己寫的劇本,和其他美國編劇合作的劇本,找美國作家來寫的劇本,總共有十幾個。
光寫劇本,找不到投資,拿不到錢,他只能靠著妻子的收入生活,還要養活孩子。
除了寫劇本,他平常就是在家裡做飯、帶孩子、做家務。
到了1990年,所有的路子都堵死,沒有一個劇本成功,銳氣消耗殆盡,他有些絕望。
畢業快六年,仍然一事無成,剛開始還能談談理想,如今快要四十歲,也不好意思談理想了,只能整日的消沉。
這期間,李桉會幫人家拍片子,不是做導演,而是看器材做劇務這種雜活。
但他做劇務不太機靈,不懂得變通,鬧了不少笑話。
“您那時候怎麼想的?覺得自己不適合這個行業麼?”慕姍姍詢問道。
“不是這樣的,我還是覺得我只適合做導演,不適合做劇務,做其他事情都不太靈光。”李桉回應道,“到了九零年,我們有了第二個孩子,岳父和岳母來美國看孩子,他們一下飛機,我太太就叮囑他們不要提拍片的事情,怕我會受不了。”
“到了連提都不能提的地步?”慕姍姍詫異道。
“倒不是不能提,而是那段時間我非常消沉,我太太擔心我。”李桉回憶道,“那時候家裡都是我做飯,我每天做好飯菜給他們吃,岳母問我,你燒飯這麼好吃,我來投資給你開面館好不好?”
“您當時怎麼回答?”慕姍姍好奇道。
“我說,我開餐館跟家裡燒飯不一樣。”李桉略帶苦澀的笑了笑。
雖然有些消沉,李桉卻沒有真正放棄電影,他給寶島的報紙寫影評和報道,也寫劇本。
幾個月後,轉機來了,他寫的劇本在寶島獲了獎。
此時,李桉的存摺裡只剩下四十三塊美金,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得了獎,要回寶島領獎,可機票就要一千美金,李桉根本負擔不起,還要寶島這邊寄錢給他才能返回寶島。
領獎的當天,李桉連一套像樣的西裝都沒有,只得借了弟弟的西裝和領帶。
“我看了您拍的第一部長片,裡面出現了太極拳,您是怎麼構思的?”慕姍姍提問道。
“我一直對傳統文化感興趣,有一天覺得太極裡的推手很有意思,就像是人際關係一樣,要圓柔應對,而不是硬碰硬。”李桉解釋道,“我覺得武術和人生哲學有關,為此還去波士頓拜訪了一位太極拳師傅。”
“練習太極拳?”慕姍姍追問道。
“主要是請教問題,那時候很窮,做研究都是自己來,除了訪問,還想親身體驗一番。”李桉回答道,“於是就到附近的社群大學裡報名學了太極拳,一週一次,學費很便宜,學了一個多月,一邊學一邊寫劇本。”
這個劇本為李桉贏得了四十萬臺幣的獎金,還有一個拍片的機會。
寶島的電影公司給李桉提供一千兩百萬臺幣的資金,讓李桉在美國包拍。
所謂包拍,就是電影公司給錢,李桉交影片,至於李桉怎麼拍,電影公司不管。
“當時有人鼓動我卷錢跑路,到美國就不回來了,買套房子,改善家人的生活。”李桉沉聲道,“我還是想把片子拍出來,和電影公司談了十天,簽了合同,我弟弟是擔保人。”
一千兩百萬臺幣相當於四十五萬美金,對於山窮水盡的李桉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但想用這筆錢在紐約拍一部電影並不容易。
李安只能找熟人幫忙,薪酬便宜,就這樣組成了一個混雜的劇組,計劃一個月拍完。
他要用最少的錢做最多的事,先做好計劃,計劃好了才去拍片,這樣能省錢。
整部電影拍了二十四天,李桉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劇情長片。
“這部片子我一毛錢都沒有賺到,電影公司的錢都用到影片中了,連道具都是從我家裡搬的。”李桉講述道,“徐立公來紐約看片子,在我家裡做客,奇怪我家裡窮的連張餐桌都沒有,我告訴他,餐桌在拍片子的時候被砸爛了。”
電影的最終成本是一千三百五十萬臺幣,摺合四十八萬美金。
獲得了寶島金馬獎多項提名,並拿到最佳男主角、女配角和評審團特別大獎,在寶島的票房成績超過一千八百萬臺幣。
李桉以後的電影事業就順風順水了。
在寶島接連取得成功,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