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誰也說不準,年輕就是優勢。
這是張億謀和林子軒商量的原因,做副導演可能沒辦法出名,不過也有好處。
這是申辦奧運會,在其中出一份力就有功勞,是一份資,以後拍電影遇到什麼事兒,各方面都好說話。
這個話張億謀沒有明說,林子軒能夠理解。
自從《活著》被禁,張億謀一直向著主流靠攏,從表面上看效果顯著。
在八十年代,影評人批評他向西方販賣愚昧和落後。
到了九十年代中後期,影評人指責他粉飾現實,屈服於市場。
有導演這麼評價張億謀:他會一次次的看形式調整自己的位置,其實看他調到什麼位置你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不少圈內人認為一個好端端的具有深度和批判性的第五代導演,先去投誠市場,又去趨近體制,從此再也拍不出合格的電影。
有記者採訪過張億謀,問起是什麼促使他做出這種轉變,有沒有內情。
“沒有內情,我就是想安心的拍電影。”張億謀這麼回答道。
他沒有像第六代導演那樣非要抗爭,非要拍自己想拍的片子,他的解決方式很簡單,既然這種不讓拍,那我就拍能拍的。
在其他人看來這叫做妥協,他覺得這是講究實際。
你抗爭了,被禁了,拍不了電影,浪費多少時間,還不如好好的幹活。
按照這種邏輯,張億謀應該是實用主義者。
這和他的成長環境有關,很多人覺得張億謀是農民出身,這是一種誤解。
他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母親是醫生,父親是軍官,爺爺是當地的大戶,他只是到農村插了三年隊。
不過這種出身在當時被稱為黑五類,無論是考學還是當兵都過不了審查。
張億謀為了突破出身的限制,在鄉下替老百姓畫主席的畫像,迅速得到了當地百姓的好感,由於會打籃球,被特招進了棉紡廠當工人。
攝影技術讓他在棉紡廠從車間調到了工會的宣傳隊,成為一名文藝工作者。
他這才有機會破格進入電影學院的攝影系,變成如今的大導演張億謀。
這就是一條逆襲之路。
對張億謀來說,只有有用的東西,才值得他花費時間和精力。
“這次申奧上面的決心很大,這部電視片能起到不小的作用,其他國家都在用心準備,咱們不能落後。”張億謀沉聲道,“我想把圈子裡最好的人才都找來,製作一部能打動西方評委的片子。”
“張導既然說了,我做主,讓曉玲來做副導演。”林子軒答應道。
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申奧做貢獻,這個覺悟他還是有的。
林曉玲眼下沒有拍片計劃,光是稽核那些劇本就佔用了她大部分時間。
拍這部申奧片要一兩個月左右,別看只有五分鐘,涵蓋的內容太廣了。
包括京城的經濟、文化和體育等各個方面,還要挑選群眾,航拍京城的景觀。
再把實地拍攝的內容和以前的紀錄片完美的剪輯在一起,是一項複雜的工作。
張億謀聽到林子軒答應下來,不由得鬆了口氣。
在這個位置上,他要協調各種關係,這和做導演不同,做導演只要掌控劇組就行了,劇組人員是他的手下。
林子軒不是他的手下,只能商量著來。
他們一個是大導演,一個是影視公司的老闆,在圈子裡的影響力上,林子軒更勝一籌,但在電影領域,張億謀站在了頂峰。
只能說是各有千秋。
談妥了這件事,兩人閒聊了幾句。
“我聽說李桉的《臥虎藏龍》在美國反響不錯,電影雜誌的評價很高,拿到奧斯卡提名應該沒問題,希望能拿獎,這幾年華語片不太景氣。”張億謀感慨道。
張億謀有幾部電影被送去參加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的評選。
獲得過提名,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拿到獎。
《臥虎藏龍》在剛剛結束的加拿大多倫多電影節上獲得了觀眾票選最受歡迎影片,李桉拿到了最佳導演,徐晶蕾拿到了最佳女配角。
在多倫多做了兩組訪問,一組是北美地區的記者會,一組是國際記者會。
這是奧斯卡的起跑點,拿到獎項是一個好兆頭,影片的氣勢起來了。
新聞報道的增多,知名度的提升,受到更多關注,都是在為奧斯卡蓄勢。
隨後,紐約影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