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他都懂。

房內，蘇子聖坐在床沿邊，手輕輕撫上了夏允杏的臉龐，動作輕柔細膩，替她拭乾了睫毛上的淚水。

對不起呢，夏允杏。讓你留下這麼不愉快的記憶，越是捨不得，就越要忍痛。你讓我愛得好慘……

“蘇子聖。”夏允傑站在門口，並不打算進房。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夏允杏的世界裡，不再只有夏允傑，還有了一個叫蘇子聖的人。

夏允傑都知道的，從她發給他資訊的字裡行間之間，他多少能瞭解她的事。

至於他主動找到他並說明紀林海的事，他起初也是被嚇了一跳。

報仇嗎？他從沒想過。

紀林海這人他是知道的，陰險狡詐，與他對立的人，從沒有什麼好下場。

他也猜到了夏允杏會毅然採取應對措施，來會一會她所謂的‘仇人’，所以他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暗地裡偷偷保護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不好意思，我沒盡到特助的職責。”蘇子聖用被子裹好了夏允杏的身子，站直身子對著夏允傑的方向鞠了一躬。

“如果你背叛的人不是紀林海，那麼，我想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夏允杏也是。”他的話裡少了平日裡的嚴肅。

或許是因為不在公司吧。

“我知道。”蘇子聖淺笑著：“我一開始就不打算背叛夏允杏。可是，那時候不得不那麼做。情勢太微妙，她處理不好的話，難以脫身，可能連自己都一起下水。我無憂無慮的，這種苦差事當然是我來了。”

夏允傑皺了皺眉，沒開口。

蘇子聖橫抱起夏允杏，走到他面前，將懷中的人兒送了過去：“也差不多時間該走了。”

“什麼意思。”

夏允杏熟睡著，像一個無憂的小孩。

“我得回去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了吧。晚上的航班，明天大概就能到了。”蘇子聖的語氣依舊平穩。

“夏總，那麼我先離開了。總經理醒的時候，就麻煩對她說我交行程辭職了。”

蘇子聖全然沒有要給夏允傑詢問的機會，轉身就走，帶有幾分瀟灑。

是時候該離開了。

ˇ1。甦醒

頭……有點沉……

朦朧中，夏允杏緩緩睜開了眼眸，卻發現四周的環境並不適合她，她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外界的光線。

這是……哪？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息，陌生的自己……

發生什麼事了？

她嘗試著要發出聲音，嗓子卻如此地疼痛，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夏允杏的手指，微微顫抖地撫上自己的喉嚨：不會吧……自己竟然……發不出任何聲音……

開門聲響起，夏允杏一臉警惕地望向門口。

如果她記得沒錯，那天她好像見到了蘇子聖。

他身上的味道，她是不會記錯的。只是，那之後的事呢？她全然不知。

自己，還是完好的嗎？她不禁有些害怕。

“你醒了。身體感覺怎麼樣？”熟悉的聲音讓她鬆了一口氣。

“傑……”但是單音詞，就讓她如此的難受。

夏允杏猛地咳嗽起來，十分痛苦，五官都扭曲了。

夏允傑走到床邊，輕打著她的後背：“才剛醒來，不要急著說話，對你的聲帶不好。”

她很聽話，沒再開口。

只是拿過了寫字板，寫了幾句話給他看。

——我怎麼會在這？紀林海和蘇子聖呢？我髒了嗎？

夏允傑看著她熱切充滿希望的眼神，微微蹙眉。

——傑哥，你倒是說話啊。我真的……

夏允杏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眼底蓄滿了淚光。

“傻瓜，你很好。沒事。”夏允傑寵溺地擦去了她眼角的淚痕，揉了揉她的頭頂。

這個動作，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對她做過了。

好像是三年前那次，自己趴在他肩上哭了幾個小時，他也這麼溫柔地對待自己。

“至於紀林海，已經被法院判刑，他的公司宣告破產，一大企業瞬間瓦解。蘇子聖的話，他辭職了。”夏允傑坐在床沿邊，替她掖好了被子。

蘇子聖……辭職了……

六個字，佔據著她的心頭。

“蘇子聖並沒有背叛公司。讓你去見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