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乙空憋著笑意打斷老爺子的雅興,出診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先請安,他貼心的窩在爺子腳邊為老爺子捶捶腿,見老爺子停下歌聲,好奇的問道:“爺爺怎麼不唱了?”
老爺子臉色脹紅,迅速轉移話題:“這次看診還順利嗎?”
乙空點頭道:“嗯,小傷風罷了。”話才一說完,乙空猛然想起還有事情沒說,慌慌張張從袖裡掏出一封信遞給老爺子,解釋道:“爺爺,這是你的信。剛才我在回家的途中,有位老伯要我一定要轉交給你的,似乎很重要。”
“喔?”老爺子好奇的拆開信封,信封上沒有寫任何文字,封口則黏的很緊,得將整個封口撕破才能取出信紙。這樣謹慎的封法和沒屬名的神秘感,越發勾起老爺子想看內容的慾望。“他怎麼不直接來找我?”既然是重要的東西,老爺子不懂這個人為何要叫乙空轉交,親手給他不是比較保險嗎?
甩甩折了三折的信紙,老爺子還沒詳讀已經被嚇到,這字跡是他師弟寫的!
不好的預感順著血液流竄到全身,老爺子急急把信紙摺好再度塞回信封中,並把信封放進衣襟內,沒預警的站起身表示:“這裡風大,我先回房間休息,吃飯時再來叫我。”儘管他想表現的像平常,但僵硬的動作早就洩底了。
乙空訝異的望著老爺子,猶豫半晌,最終選擇不追問。“好的,爺爺,我晚飯時再去叫你。”目送老爺子離開,乙空心裡泛起一陣迷團。
老爺子心不在焉的急步而行,幾次還差點踉蹌跌倒。幾經辛苦總算回到房間,他先是疑神疑鬼的把門窗關上,才心情沉重的拿出信封。
坐在床畔上重重嘆息,老爺子拿著信封發呆,他真的害怕去讀信的內容。他和師弟少說有三十年沒連絡了,這次接到師弟的信,肯定不會是好訊息。只是到底有多不好?他不敢臆測結果。
同門師兄弟三十年不連絡,若不是有仇就是迫不得已。無奈老爺子的情況是第一種,接到師弟的信,他自然無法高興。他還以為事隔境遷這麼久,應該已經沒事了,沒想到該還的依舊得還,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當時種下的惡因,現在是嘗果的時候了。
回憶起三十年前,那時的老爺子恰好是而立之年,師父拿了一本歷代掌門手札出來,表示要傳位給黃藥派的弟子,當時黃藥派的弟子雖有四人,但有機會得到手札的僅有兩名,一位是老爺子自己,一位則是晚他一個月入門的大師弟。
掌門手札裡面不止記載了各種怪病的治療方式,重點是,能夠獲得手札則代表繼承了黃藥派的掌門人一職,這無疑是一種對能力的肯定與無上的榮耀。
黃藥派的門生向來不多收,目的是希望可以把醫術詳盡的傳給下一輩,若是收太多弟子,萬一有幾名學藝不精的傢伙在市集騙吃騙喝,將會砸了黃藥派的招牌。
當時師父出了一道題目讓四名門生來解,他把一種疾病的病狀描訴出來,要求四名弟子去把藥配好,再交給他稽核。
這道題目確實刁鑽,四名門生全部都沒聽過這種病狀,既然沒有經驗,也沒有學過這種病的醫法,該如何配藥只好依靠平日累積的經驗,還有腦袋裡面的知識是否可以融會貫通。如此一來,恰好能夠測出他們之間的實力。限期是七天,從找藥到煮好藥,時間一過等同棄權。要是沒有人可以解出來,掌門人傳位一事只好延後再議,也不排除把掌門人傳給支系的弟子。
題目公佈之後,四名門生皆陷入苦惱,但不到第三天已經有一位自動放棄,不願再苦思藥方。減少競爭對手固然是好事,可惜仍在研究藥方的三位依舊是沒有半點頭緒。
終於到了第四天清晨,老爺子突然福至心臨,想到治癒病狀的藥材配法。不過其中有一項藥材十分難取得,這種植物名叫“苦辛”,它的果實看起來像瓜類,味道酸酸甜甜的,卻僅生長在陽華山上。
想到時間迫在眉梢,前往陽華山的路途更是迢迢,老爺子沒有準備齊全就趕緊出門。
舟車勞頓了一天總算到達目的地,老爺子連休息都省了便上山找尋苦辛。依照住在附近的居民指示,老爺子很快便找到苦辛。
就在老爺子滿心歡喜摘下苦辛的果實時,一陣熟悉的叫喚傳進耳際,“師兄,想不到你也來了。”
老爺子聞聲不禁心驚,猛然回過頭去,果然是他的大師弟路佑。老爺子往路佑的手上望去,路佑正捧著和他一模一樣的果實,是苦辛的果實。
沒想到兩人的心思竟會相同。當題目公佈之後,每個人都是秘密在進行配藥工作,誰也不知道對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