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瞪了媒人一眼,擁住其妻:“哼!他強搶我的妻子,我還要讓他方便嗎?現在連我們夫妻話別的時間也不給?”
“哎喲!你兇我?又不是我逼你妻子嫁的,是你們自己要答應,既然答應了,就爽快一些!”媒人被這麼一兇,亦是火大,話裡不客氣的朝著宴夫痛處猛扎。
“住口!分明是他欺人太甚。”宴夫怒極,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心口皺眉。
其妻嚇的趕忙攙扶,邊拍著宴夫的背,“宴夫你這是何苦,唉……”心中縱有千言萬語,這時也說不出,不想再讓宴夫懊惱難過。
“好了、好了,新娘上轎了!”媒人連扯帶拉,強行將二人分離。不是心狠,只是宴夫得罪了自己,這口氣忍不下去。
宴夫看著其妻被人拉去,一急,竟口嘔鮮血,“別……”話還沒講完,一陣暈眩襲上身。
其妻已被遮上紅蓋頭,看不見宴夫正倒在自己身後,只能一步步萬分沉重的移動腳步。
家裡的丫環與奴才,一邊一個撐住宴夫,不敢喚出聲。若是夫人心軟不走了,到時又會生出無謂的是非。
“新娘上轎!”媒人拉高嗓子呼喊,一手引著新娘進轎子,一手為新娘掀起轎簾。
叮叮噹噹,又是敲鑼、又是打鼓,徐家喜氣洋洋的迎娶新娘。
宴夫望著喜轎越行越遠,影子漸漸化為小紅點,心中的鬱悶難解,“咚!”一聲倒了下去。
宴夫這一暈……竟暈了三天,三天醒來後,人事全非。
“夫人、夫人……”宴夫醒來第一句話,不是要水喝,也不是傷心的想哭,而是句句深情的喚著夫人。腦海中的時間,仍停留在轎子離開的那時,半夢半醒間,伸長雙手,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到。
奴才看不過去,握起宴夫的雙手道:“老爺,別這樣,夫人她、她……”話未完先哽咽,一個大男人忍不住紅了眼眶,不知如何啟齒這件事。
宴夫幽幽醒來,一看床邊不是自個兒的夫人,回憶一幕幕慢慢湧現心頭。
“我……睡了多久?”宴夫聲音沙啞,乾澀的難以發聲。
“三天,足足三天。”不時夢囈,喚的句句皆是夫人。丫環握住宴夫的手,顧不得男女之別,只想給宴夫一些活下去的勇氣。
“三天了嗎?……咳!”以為是乾咳,沒想到宴夫咳出的竟是血紅,沾染上手,好不嚇人。
丫環急忙端過茶杯,遞上前來,“老爺,先喝口茶吧!”不吃不喝三天,再壯的身子也會受不住。
宴夫張開嘴,沒力氣去接杯子,只好像個廢人讓丫環喂。喝了近半杯,才又開口問:“夫人她……有什麼訊息嗎?”聲音有氣無力,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宴夫在說什麼。
“嗯,夫人她……”丫環欲言又止,撇過頭,不敢直視宴夫。
怕丫環露餡,奴才飛快接著說:“夫人她很好,聽說徐待她比待原配夫人還細心體貼。老爺,您就別想太多,先把身子養好吧!”
奴才沒說謊,只是隱瞞了部分事實,不是故意不講真話,只是怕宴夫受不了刺激。
“是嗎?嗯,很好就好、很好就好……”似乎有些恍惚,宴夫一句話自言自語重複了好幾遍。眼神空洞,忽然無聲的流出淚水。
“老爺……”奴才看的心疼,輕喚一聲,不知該怎麼安慰。丫環早已淚流滿面,撇過頭去偷偷揩淚。
往後的日子,宴夫過的迷迷糊糊,一天接著一天,每天皆是活在似幻似真當中。某天身子康復了一些,已能下床走動,可惜,風采不再。無心於任何事物,感覺像根會動的木頭。
雖說妻子已成徐的枕邊人,但相思之情,卻沒一天減過。這日,算算和妻子分離的時光,約莫是十五日,宴夫再也忍不住,不見見妻子,心裡難受的緊。
主意一形成,宴夫立刻前往徐家。
知道徐家不可能放行讓自己見妻子,若是唐突打擾,只會讓徐有所防備,到時要見妻子更是難如上青天。宴夫偷偷摸摸躲在巷道內,等著妻子出門,哪怕是遠遠一眼,就足以慰藉了。
看向徐家,冷清清的門口,掛了對白燈籠,一時沒察覺,後來才慢慢覺得事有蹊蹺。白燈籠?就算迎小妾不算喜事,也不該是白事。不祥的預感浮上宴夫心頭,使心窩一陣陣發悶。
像徐這種大戶人家,若真是家裡有人歸西,白事怎會辦的這麼簡樸?只掛對白燈籠,且也未聞街上傳言,這在村裡,徐家有人歸西,不算是小事。
宴夫捂著胸口,希望預感不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