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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來。

穆如寒江喊一聲:“來得好!”將大旗背在背上,長槍揮動,衝入陣中,他身邊的右金軍像揚起的垛草一樣翻倒。

穆如寒江怒吼著,把一名名右金騎兵連人帶馬擊成碎片,槍的風暴包裹著他,捲到哪裡,便是一片血肉橫飛。

但是他又能支援多久呢?如果太陽要落下去,如果王朝要滅亡,他一個人可以阻止麼?

14

天啟城南門外,諸侯們看著陸顏的軍隊向城門湧來。

“陸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麼?”高朗問。

“我恐諸位失信,派兵把住城門,以免有人搶城。”

“哼。”宇青德怒道,“要護住城門,也輪不到你。”

諸位拔劍相向,各軍舉了兵器,眼看就要混戰,突然飛騎來報:“右金軍從西面殺來了。”

眾將一愣:“右金軍不是還在北門外麼?為何繞城而來了?”

但西邊煙塵大起,來得卻真得是右金騎軍。

原來那是北陸部落中的一支,領軍之將苦速都,是右金軍的先鋒巡隊,帶了三千騎兵,來探查南面的諸侯軍勢。可苦速都蠻勇好戰,一看見端軍陣勢,也不顧自己兵少,就直衝了過來。

這苦速都扎著一個東陸孩童才扎的三鬏小辮,暴牙小眼,滿面憨相,他舉著雙狼牙棒傻笑著喊:“喂,大端朝還有能騎馬的男人嗎?怎麼從北打到南都看不著啊?”

方才被穆如寒江打下馬來的武將們正一腔怒火無處發洩,一看這右金將站在面前,無不欲上前咬他一口而後快。那飛虎將狄火剛才被穆如寒江喝下馬來,正有心挽回顏面,當即催馬衝出:“你爺爺來收拾你!”

他持斧直劈苦速都,卻被苦速都舉狼牙棒輕輕一架,把那幾十斤的大斧輕易彈開,另手鐵棒一揮,啪得打碎了狄火的馬首,狄火再次摔下馬去。苦速都撥馬回來,揮舞鐵棒卻是要取他的性命。狄火閃躲不及,啪的一聲頭顱粉碎,頭盔直飛出去,在泥土中滾出老遠。

諸侯陣中俱是驚呼,袁志方陣中發箭便射,苦速都聽得弦響,一低頭躲過箭去。韓寶舟大喊:“殺落馬的人算何本事?看我取你人頭!”衝到苦速都面前,七八招後,被苦速都一棒打落馬下,抬起馬蹄,踩得鮮血飛濺。

端軍大怒,商軍五將之中,有兩員帶傷無法再戰,菱蕊與另兩將對視一眼,會意飛馬而出,圍住苦速都。苦速都力敵三將,卻也不落下風。

宇青德卻大喊:“右金軍來得不過數千人,大家一齊殺上去,踏平了他們。”眾人早就待著此話,發一聲喊,大軍直捲了過去。

15

城牆邊,少年完成了他的畫。長達十幾丈的城牆上,一支大軍鐵甲森然,正呼之欲出。

“如果萬馬千軍真能壁上繪出,當年晟朝又怎麼會被端朝所滅呢。”昀璁低著頭,站在少年的身邊,輕撫著那城牆,三百年前,這城牆也曾見證過牧雲族的騎兵如何呼嘯湧來。

“我必須幫穆如寒江,他一個人不可能從右金陣中活著回來。”

“你想把這畫中軍馬變成真的?前人從來沒有實現過這樣龐大的法術。”

“自然不可能成真,只是一時的幻象,片刻後便會消散的。但既便如此,要賦予這麼巨大的畫幅以生機,不是平常的作法可以的了。要造化有生命的東西,自然也只有用生命去換。”牧雲笙輕輕抽出菱紋劍,匕首放在了自己手腕上。

昀璁卻撥開了他的手。

“用你的命,去換一個想殺你的人命?一個未來會和你爭奪天下的人的命?”

“我幫不幫他,和他想不想殺我無關。”

昀璁一聲冷笑,奪過了菱紋劍。“早知道你是傻子,那日直接一劍將你殺了,又何必讓人拼死去救你?”

劍影一晃,血濺在千古舊城磚上。

16

不知多少右金騎兵倒在了穆如寒江槍下,一條血道從右金軍的陣中劃了開去,標誌著他衝殺的軌跡。穆如寒江的戰袍變成了深紅色,穆如世家本來披紅戰袍,但穆如寒江所有的親人都死在了殤州,所以他改穿了白袍,現在,白袍又被染紅了。所有的哀苦,都被狂暴的怒恨所取代。他沒想過自己會怎樣戰死,但他也沒有期望過生還。他沒有想過真能感動諸侯的大軍,只是覺得必須要有人去戰鬥。家國,榮譽,此刻都不存在了,只有生命的本能在堅持著。當紙船落入了大海,當螞蟻試圖阻擋戰車,命運早就註定。有些人無法理解的事,對另一些人來說是天經地義——只因為他的父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