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風和葉激動起來:“孃老子的這幫龜殼兵終於散開了,騎兵準備衝鋒。”
康佑成道:“慢著!宛州軍久經訓練,可速散也可速集,若是騎兵衝近,他們便瞬時就近結成上千個小陣,外接盾槍,內發弩箭,我們還是捱打。”
碩風和葉道:“那麼,命前軍緩退,讓和術部、克剌部分繞敵兩側,然後三面夾擊,任他多少小陣,也立時沖垮。”
康佑成撫掌大笑:“殿下用兵日益精妙了。”
碩風和葉微笑起來:“待我把你的招數盡數學來,你便於我無用了。可以回家種田了。”
康佑成笑容僵在臉上,他知道這這王子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當他笑著說要殺掉你時,那也是真的。他不喜歡把話藏在肚子裡,從來就直接說了出來,把一切擺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他的父輩和親族都不喜歡他,他孤獨的爭奪著天下,似乎只為了證明什麼。
右金軍三面夾擊,宛州軍果然整合無數小陣,呼應為戰,戰場上煙塵滾滾,混戰一場。直殺了近二個時辰。天色將晚,雙方都折損數千人,各自鳴金收兵。
4
牧雲欒回到帳中,忽然看見案邊那三個信封,取第一個來開啟。
“殿下慣用四形方陣之法,雖克騎軍,但右金若使發石火攻,陣必破。請用臣所獻之陣圖。”
牧雲欒將拳猛捶在案上,昨夜為何就賭氣沒看這信封呢?不過,即便看了,他也未必肯按其所言行事吧。
他拿起第二個信封,想了想,又放下。默坐了一會兒,卻又拿起來,緩緩拆開……
5
第二日。宛州軍擺出了個黃沙萬里陣。將數萬兵散開在方圓數里的平地上,每人之間相隔數步。碩風和葉一見大笑:“這是怕了我們的投石機了。不過這樣一來,怎可抵擋我驃騎衝鋒。”
康佑成搖頭道:“需防他陣勢變化,這陣勢看起來最為粗陋散漫,卻是萬陣之源,可千變萬化。臣知暴雪烈風騎曾苦練對騎兵之陣法,但對步兵陣之變化與破解,卻訓練不足。若是對方演練過高妙陣法,只怕要吃虧。”
碩風和葉點點頭:“我明白要如何了。”
於是命龍格部驍將龍格敕率部一萬衝鋒。龍格部突入敵陣,宛州軍似乎迅速被撕開了口子,中間步軍向後狂奔逃命。龍格部幾乎要一路追殺到中軍營前,但突然中軍號炮響起,宛州軍突然變陣,兩面步兵合圍而來,迅速聚成密集陣,要將龍格部吞沒。
右金陣中,碩風和葉一舉刀,赫蘭部、和術部衝殺出去,襲向宛州軍外圍。宛州軍中旗幟飛舞,指揮士兵分成前後兩陣,一面抵擋右金援軍,一面圍殺龍格部。同時中軍中又殺出兩支軍,向赫蘭、和術部兩翼殺來。
碩風和葉再舉刀,親自剩餘諸部衝鋒,兩軍絞殺在一起。但核心龍格部雖在箭雨攢射,槍林合圍之下,卻越戰越勇,龍格敕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漸和赫蘭、合術部會合。宛州軍陣形被緩緩撕破。
又殺了半時辰餘,宛州軍已被截為兩半,由多重合圍改成兩面夾擊。但右金軍卻集中軍力向西面衝去,西面宛軍抵敵不住,敗退下來。東面宛軍又追不上右金騎軍,牧雲欒見勢不妙,傳令收兵。右金軍趁機掩殺,戰場上留下數千宛軍屍首。
6
牧雲欒在帳中緊鎖雙眉,望著那第二封信。
“殿下若不用我獻之陣法,必欲用散沙陣誘敵騎軍再變雙龍絞喉陣,兵法雖如此,但需觀實勢。右金軍強悍非東陸騎兵可比,龍格、赫蘭兩部尤其勇猛,被合圍後必然死戰,難以速滅。被右金穿透陣圍,則勢潰也。”
牧雲欒長嘆一聲,難道不用路然輕這小子之計,就真得打不贏此仗?可用了他獻的計,卻又怎能保證必勝?這風險太大了。
第三封信已然拆開,放在案上。牧雲欒怔怔的望著它許久。
7
第三日,宛州軍出旗免戰,只堅守營中不出。
第四日,還是免戰。
第五日……第六日……
“牧雲欒這是想做什麼?”碩風和葉在帳中踱步,“拖延時日,想與我拼軍糧?我有北望直道,軍糧十日便可送至軍前,他難道不知?”
正這時信報傳來:“北望道上我軍軍糧被焚,敵軍是端軍穆如寒江。”
“混帳!”碩風和葉大怒而起,“我不是命丹堯部盯住他們的嗎?”
“是,穆如寒江以主力誘丹堯將軍追擊,自己卻率兩千人襲我糧隊。我軍雖殺滅端軍近萬,但是糧草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