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聞到……死亡的氣息。他們敢放膽與莊舟胡鬧,卻決計不敢指著葉晨沙的鼻子叫囂。
天生的嗅覺機敏,典型的欺軟怕硬!
“呀,他走了!”
“五少,他走了。”
“嗯。”葉晨沙應了應,盯著男子走下酒樓,走入大街,以及離開前別有意味的回望,“莊舟,他是誰?”貴人多忘事,葉晨沙是也。
拍額思索,濃眉邪眼、獸紋紫金袍……莊舟絞盡腦汁也憶不起與這號人物打過交道,“五少,我不曾見過他。”
哦?葉晨沙眼斂低眉,掩去一閃而逝的殺意。
來者不善!是巧遇?抑或跟蹤、圈套?又是一個想殺他的江湖人?男人望向他的眼中是輕鄙、倨傲和狂妄;而望向淺葉的眼,卻是邪佞興趣,更是——貪念。這種常出現於自己眼中的情緒,葉晨沙非常熟悉,那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情緒,是勢在必行,也勢在必得地執著和狂熱。
貪念——貪戀!
獸紋紫金袍,不該存在!
第6章(1)
饒洲臨著鄱陽湖,風景優美,絮飛柳舞。湖上游船交織,既有當朝官員賞景吟詩,也有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散心玩樂。
包下寬闊的畫舫,葉晨沙一行五人看著湖光山色,頗為享受。戲臺搭在湖邊上,已經散了一場,只見到畫得五彩斑斕的戲子在臺上臺下穿梭,正忙著下一場戲曲。今日的戲臺邊新搭了一個臺,看樣子是哪家的高僧開壇講法。
也難怪,僧家四月十五開始的“結憂節”,到了七月十五便可“解憂”,困了三個月的和尚,莫怪要急著開壇講法,引那些達官富貴前來聽法施銀。(注:佛家以四月十五日為結憂日,因夏季仍長養之節,是各類動植物的生長節氣,行遊天下的苦行僧為了不傷害草水蟲類,故定九十天長居寺院中,等到七月十五後便可再開始行僧生涯。寺院的其他僧人也會在此間減少外出,以養動植物。)
精緻的烏木畫舫中。
“姐姐,我們停船看戲嗎?”木離花繞著畫舫察看一圈,興致勃勃地停在淺葉的身邊問。
“好呀!”抬頭看了眼葉晨沙,淺葉眼露嚮往。
看她眼神不住往戲臺上打轉,葉晨沙對身邊的莊舟點頭,“停船。”
畫舫蕩起一圈圈漣漪,慢慢滑到湖邊,角度正好用來觀戲,“還沒開始呢。”抱著船柱翹首張望,溫不花花報告探到的情況。
“等等吧。”走到欄邊,淺葉扶著搖晃的小身子,彈彈他的額。被她扶著的溫不花花先是一呆,然後火燒屁股地竄到莊舟背後,好像她的手指上有可怕的東西。
“怎麼了?”舉起五指反覆翻看,淺葉被他奇怪的動作嚇到,走向莊舟。
“淺淺,別理他們。”溫柔的叫喚伴著長臂,纖細的人影已落到一具堅硬的胸膛。
扶著他站定,淺葉看著溫柔微笑的男人,再看看從莊舟身後探出小腦袋的溫不花花,突然領悟,“你方才嚇他?”
“沒有。”他不過斜掃了一眼。
“小黃花,你怕他?”不理他明目張膽的謊言,淺葉衝溫不花花招手,示意他過來。
“五少?”溫不花花低低叫了聲,腳步未動。
“你怕我?”勾著柳腰,葉晨沙笑問。
抬眼覷了覷似笑非笑的俊美男子,溫不花花嚥著口水點點頭,再搖搖頭。
“到底是怕還是不怕?”他沒耐心了。
“怕……”瞪大眼,溫不花花見兄弟從船尾走來,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拉過木離花的手,結結巴巴地問,“你怕不怕五少?”
“不怕。”木離花見他抖如篩糠,不明剛才發生何事令他如見鬼一般。
“為……為什麼不怕?”明明他與他一樣害怕葉晨沙,他現在卻說不怕?
“人家都說五少身長九尺九寸,目赤唇裂如閻鬼,兇殘心狠如夜叉,你看到了,五少生得風流倜儻,哪裡像閻鬼夜叉啦?那些人的話全是造謠,有什麼好怕的。”馬屁精的特長已隱隱展現。
“那些人是誰?”想象力真是豐富,他長得很目赤唇裂嗎?
“是村裡的婆婆大娘,還有說書的先生。不是我們說的,不是我們!”趕緊撇清關係,就怕葉晨沙一個不爽,殺了他們洩憤。
輕哼一聲,葉晨沙不再看他們,抬手指了指戲臺道:“快開始了。”
經他提醒,淺葉將心思調向戲臺,沒看到溫不花花如釋重負的表情。莊舟看了看躲在身後的小人影,搖著頭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