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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就你一個……妖?”

“不,還有松爺爺。”女子提起松爺爺,滿臉敬佩。

“你叫什麼?”見她眉色飛揚,少年冷冷一笑,記下她口中的松爺爺,想必也是隻妖怪。

“淺葉。”綠眸一閃一閃,女子淡笑。

淺葉?少年幽黑的眼閃了閃,不再多言。

第五天,少年已行動自如,自行穿上她在溪水中洗盡的衣物,傷口癒合速度令人吃驚。其間,淺葉照舊為少年送來野果。

第六天,清晨,星子仍在天際微閃,少年卻一躍而起,伸臂展腿確定行動自如後,即刻赤足飛渡,直奔當日女子所指的山崖。

晨曦的山崖罩著朦朧白霧,深不見底。順著山崖,少年見到數丈下長著一棵蒼翠的古松,古松下,隱約可見凹陷深幽的巖洞,與古松形成隱秘之姿。若非他眼力好,只怕難以發覺。

巖洞外古松下,生著一株半人高的蘭草,葉尖正懸著一棵晶瑩的露水,憨態可掬。少年靜伏在崖邊,如生長於崖上的頑石,與崖融為一體。

日上三竿,晌午時分。

突然,蘭草無風自動,中心捲起的葉片完全舒展,一陣輕搖後,葉心處慢慢顯出纖細的身影,漸變漸濃,慢慢地,俏皮的黑髮女子出現在少年眼中。

女子抬頭,正巧對上少年驚詫的眸子。

“啊?”女子驚呼,一時怔住。

她從未當外人之面顯現原形,今日……這個少年是故意的?因為,他曾無數次問她是什麼妖。而少年眼此時的眼神,兇惡可怕……“我餓了。”定定看著女子呆滯的表情,少年竟覺心情大好。收回崖邊的腦袋,他輕輕躍起。

呆怔過後,淺葉搖頭不解,無奈少年並不理她,只叫著肚子餓。搖頭一嘆,她找來野果為少年果腹。而後,少年閉目練功,倒令她覺得好不自在。夜裡回到崖邊,她竟時不時抬頭,就怕少年那不可一世的張狂面容突然出現。

第七天,少年……消失了。

在少年躺過的地方靜坐,直到烏金落山,淺葉慢慢踱回崖邊,坐在崖上踢了踢腳,才衝空無一人的澗底道:“爺爺,這個人的脾氣似乎不太好?”

“哈哈!小野草,人類都是這樣。”無人的山谷傳出詭異而蒼老的回答。

是嗎?繞起髮辮,她不太理解。人類似乎很自大,很驕傲,很目中無妖!

緩緩睜開綠眸,對上熟悉的鷹隼厲眼,淺葉有須臾的錯愕。當年的少年已蛻變為成熟高大的男子,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了無睡意的黑眸似笑非笑。

螓首動了動,縮排他懷中,小手撫上裸露胸上結著硬痂的暗色。天已經大亮,她卻只想窩在他懷中。

離開龍興鎮後,官府並沒有多麼嚴格地查探,施大送過一程後也走了。他說陪她遊山玩水,也真的帶著她拔山涉水。這些日子,一下爬到山上看日出,一下又找個畫舫遊湖聽戲。

右胸中的傷口已完全收攏,只剩一條一寸來寬的細疤,假以時日想必也會慢慢淡去。

他似乎忘了自己受過傷,除了第一天吃完一碗藥,就再也不肯喝了,倒是纏著她喂粥,邊吃邊咬她,似乎玩得很開心。他也從未責問她當時為何不躲。

這些天也有其他人找來,口裡全嚷著要殺他。他已經沒什麼耐性應付了,臉色臭臭的不像在谷裡時溫柔。

明眸盯著指腹下的硬痂,感到他的手插入髮絲,她縮得更近,“你為什麼要用自己的身子去擋那一劍?”這個問題懸在心中是個結,他不肯解,她自己來。

“要救你呀。”語中全是寵溺,他拉高軟衾蓋上微露的香肩。

“為什麼要救我?”在傷口打著圈,她的聲音從他懷中悶悶傳來。

“你是我的女人呀。”他答得天經地義。

他的女人?淺葉皺起眉,指尖在胸上劃上一條紅痕。

人類總喜歡用“我的”來宣告自己對東西的佔有,我的屋子我的銀子,連對女人也是一口一個“我的”。很不知所謂的壞習慣呢,他也有。

什麼叫他的女人?以他所說,若是他有了其他女人,那些女人被人用劍刺時,他也會不知死活地跑去擋上?這個想法令她不快。

感到指尖劃過,葉晨沙胸膛微震。對女子身體他向來少有迷戀,自二十歲初嘗她的滋味,他竟發現對她有著超乎尋常的迷戀。他不縱慾,卻鍾情在她迷離的眼神中看到自己的存在。但,若是太過熱情,她就會羞紅臉縮排蘭草不理他。

他的淺淺,其實很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