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沙沒在谷裡養這麼多花啊魚啊的,身上也乾淨清香,不似這兒香氣濃郁得令人掩鼻。
“美人兒,你要去哪兒?”
只顧低頭走路,淺葉“咚”地撞進男人懷裡,聞到一絲怪異的味道,“你……”驚詫抬頭,一把抓過男人的手肘,她低語,“你是誰?”
男人的身上散發著獸類的氣息,而且,是千年怪獸。
“看來美人兒終於發現本尊的不同了,哈哈,好,你日後就在這兒住下,跟著本尊不必千年修行便能為所欲為,六界無阻。”男人順勢摟過她,往那群女子走去。
“放手。”詫異自己的厲聲,淺葉滑過男人伸向腰間的手,退開三步,“你我互不相干,我要回去了。”她討厭這個金冠男人。
“回去?你要回哪兒?”男人當她說了個笑話,“你要回那個男人身邊?美人兒,他配不上你的。”
“誰說他配不上我?他比你高比你香,比你溫柔比你漂亮,比——”天啊,她在說什麼?捂著嘴,淺葉皺起的眉心不覺展開,臉上升起紅霞。
“你拿那個小小的人類與本尊比?”男人的唇角微有抽搐。
“本你個頭,葉晨沙就是比你好。”學著大小黃花的口頭禪,淺葉放開捂在臉上的手大叫。
“葉、晨、沙?”咬牙吐出三字,男人似乎受了打擊。
“啊,爺別生氣!咱們也聽說了,好像有個叫葉晨沙的魔頭,他比怪物還兇!”頭戴粉色珍珠的紅衣美人趕緊上前安慰。
“聽說他建了個淺葉組,好像專做殺人的事。爺你是知道的,人類壽命短,卻總愛在那兒胡鬧,別和那男人一般見識。”白衣美人加入安撫。
“是呀是呀,我也聽那些下人說了,這一帶的人只要聽到淺葉組或淺葉令什麼的,個個嚇得魂飛魄散。”藍衣美人補上一句。
“淺葉組?”男人享受著軟玉溫香,面色仍有抽搐。
“可能就是葉晨沙姓葉,所以就叫什麼淺葉組啦,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爺你……”
“不對!”帶著怒氣的嬌喝打斷紅衣美人的安撫。
“什麼不對?”眾人齊齊看向叉腰的綠衫女子。
“淺葉……淺葉是我的名字,不是因為他姓葉。”葉晨沙姓葉關她們什麼事,六百年前她就叫淺葉了,這些花妖會不會說話啊,還是被男人養在院子裡變笨了。
“你叫淺葉?”眾美人不信,男人則勾起唇,若有所思地盯著她。
“看什麼?”放下叉在腰間的手,淺葉回瞪。呵,常看到葉晨沙瞪人,她學學也無妨。
“那人似乎……很愛你呀?”金冠在太陽下搖了搖,男人眼中升起濃烈的興趣。越是他人喜愛的東西,他就越想弄到手。
愛她?淺葉本就瞪圓的眼瞪得更大。
哪裡愛她?困她在低幽的草谷,讓她的名字染上血腥,這叫愛她?她喜歡看書,他就找來成堆的書壓她;她喜歡在地上睡覺,他卻強行摟她睡在床上;她一天只吃一餐,他硬是將她喂三頓;她想一人清靜,他卻總能在此刻纏著她;她喜歡與麻雀說話,他就命人捉了谷裡所有的麻雀下酒……這叫愛她?
可,他的確很寵她。為了讓她不被鬍子扎到,他的臉上永遠光滑;為了她一時的興致所來,他會花整天的時間陪她玩泥巴;為了不讓她受傷,他願意用身體擋住刺來的劍,寧願自己滿身鮮血也不要沾在她身上。但他永遠只會適度地滿足她的好奇,卻從不放縱。
他只是寵她,進而有點喜愛她吧,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絕對不會有過剩的情感。他會愛她?很愛她?
不!淺葉搖頭。
“美人兒似乎不信?”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無妨,本尊最喜歡他人的心愛之物。你,本尊要定了。”
他可是愛極了這位美姑娘,美貌在其次,她淡然縹緲的神情倒相當吸引他。當日在茶樓見著便心癢,可總見著那白袍男人跟在身側,今日趁有人引開白袍男人,他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躲開他意欲撫上臉的手,淺葉攏了攏袖,記得自己正要離開這兒。
“不好了、不好了,爺——”淒厲的叫聲自迴廊傳來,隨著尖叫,一人連爬帶滾地跑了過來。
“什麼事?”男人眯眼。
“那個……那個……”僕人臉上全是灰,神色慌亂,“那個男人說……”
“說什麼?”廊外又傳來數聲尖叫,均是叫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你死定了!”一道灰影被人踢進院子,廊門外飄進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