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看看這個世界,經歷一些他從未經歷過的事,擁有一些從未有過的東西。
東陵雪嘆了口氣,目光落在黑森森的殿宇內,洞澈而冷酷。
有些人孜孜不倦地追求力量,內心裡卻什麼也沒有。這樣的人,就算登上了這鴻蒙的頂端,也就是盡頭了。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力量,有的不過是制衡罷了,只可惜這位新任的魔尊不懂這個道理。
東陵雪忽然有些羨慕婉晴涼了。她應該是個幸運的人吧,也是個極端聰明的人,有一顆堅定隱忍的內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且她也切實得到了。
只是,她所擁有的東西到底是真實的存在還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幻,這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東陵雪忽然有些想見見這個為魔尊時一心想要得到的女人。
現在,他身上魔之左手的力量已經百不存一,只要再有一天就能完全轉移出去,他就可以真正坐在五荒上行走了。
當天明的第一縷陽光落在他身上時,東陵雪已經恢復了所有力氣,跳下樹來,走進那座漆黑的大殿。
即使已經夜盡天明,這座大殿已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空氣裡充滿了充沛的魔氣,連一絲光也透不進來。
看不見也沒關係,他這座大殿本就極為熟悉,即使閉著眼也不會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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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八魔將
東陵雪走到血池旁,看著在血池裡掙扎求生的男人,眼神竟有些悲憫。
藉由魔之左手來得到破天的力量,並不是真正的強大。從他的一生,就可以看盡沒個又有魔之左手力量的人的一生。
殺戮從來不是一個人的終點,愛與歸屬才是人活著的意義。
東陵雪看了一眼,便沒有在看下去。
這次轉移力量極為順利,由於鴻蒙五荒空間逐漸崩裂,死傷無數,最不缺的就是鮮血。
魔之左手在鴻蒙五荒佈下血十字之時,也佈下了一種隱晦的法陣,將五荒上的鮮血都往血池聚攏。
“血!”東陵雪正欲離去,雲淺夏忽然吐出一個字,聲音冷酷沙啞,帶著令人心悸的殺伐之氣。
東陵雪微微一驚,感覺到身上最後一絲魔之左手的力量抽離。
血池裡,最深沉的黑暗裡,一雙璀璨的暗金色眸子睜開,四周的魔氣翻湧起來,無數魔物從黑暗的深處衍生出來,刺耳的尖嘯刺得人耳朵發疼,頭疼欲裂。
東陵雪直覺到危險,身形如電,往殿外逃去。
該死,竟然在這種時候完成附魔!
這下大條了!
東陵並沒有如願以嘗地離開這座純黑的殿宇。
東陵雪只覺得殿裡的空氣忽然變得和泥沼一樣,不寸幾十步的距離竟變得極為漫長。
黑暗中,一隻巨手伸過來,毫不留情地扼住他的咽喉。
“呵呵!”一雙暗金色的眼睛在黑暗裡閃著極度危險的光,“你以為你還通逃得掉?”
空氣驟然被奪走,東陵雪也是個狠角色,整個身體瞬間化為齏粉,流沙一樣從雲淺夏手中簌簌落下。
雲淺夏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種遁術,有意思!
現在魔之左手的力量已經完全歸他所有,是時候去找那個賤人了!
雲淺夏心念方一動,目光陡然一凝,冷電一樣直射向殿門的方向。
一彎白色的月牙樣的兵刃飛速旋轉,所過之處,魔氣冰消雪融,宛如一道閃電一樣,斬開黑沉沉的夜色。
這樣的一擊,直令天地都為之色變。
整座大殿轟然崩塌,陽光照了進來,終於能看清楚大殿內的景象。
陽光也這持續了一瞬,天地間充沛到極點的魔氣將天空遮蔽,眼前昏慘慘的一片,也僅僅是能看清而已。頭頂晴好的天空的魔雲密佈,隱隱反射一種詭異而不祥的紅光。
充沛的魔氣壓得人幾乎無法呼吸。
羽仙歌看清楚這樣的景象,即使生平經歷殺戮無數,也被眼前的這一切徹底震驚了。
這是一座以人骨搭建的殿宇,而且只是頭骨,其餘的骨骼一概不見。現在殿宇已毀,地面上也全是人的頭骨。有的白堊色,有的黑色,像一個一望無際的頭骨荒原,足下半分泥土也看不著,全是人的頭骨。
頭骨荒原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的血池,四條血一樣的河流注入血池,岸邊的頭骨均是駭人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