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突然有一名僧侶來到洛陽,暫時駐錫白馬寺中,曹昂某次前往上香跟他撞見了,與之懇談,大喜過望,就此把這個和尚請入宮內。從此以後,他不再攻讀儒家經典,卻整天痴迷於佛經釋論,甚至齋戒、禁慾,把大群妻妾全都拋諸腦後。
本來呂布之女于歸之後,頗得曹昂寵愛,可是如今他連呂氏女的寢室也一連好幾個月不再履足。呂氏女委屈之下,跑去找曹操哭訴——老爹是期盼我給魏太子生下個兒子來,將來好想辦法繼位為君的,如今這兒子還沒能生下來,老公就不再跟我房事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曹操大怒,當即下旨搗毀了曹昂私設的佛堂,並將那名僧侶逮捕下獄。曹子修倒是也真絕,他找曹操求情不得允准,一怒之下,乾脆跑去白馬寺,要求落髮出家!
這事兒可徹底地鬧大了……(未完待續。。)
第八章、佛國之願
雖說這年月沒有什麼保密意識,但倘若事情只在小範圍內發酵,所引起的波瀾自然也不會太大。可是如今太子曹昂竟然親自跑去白馬寺要求落髮出家,把原本的宮掖之事給一杆子捅到民間去了,那還會有人聽不到傳言嗎?
這可是天大的醜聞啊!
且說白馬寺的僧侶自然不敢接納曹昂,曹昂便跪在佛像面前,長久地不言不動。曹操聞報,勃然大怒,便即遣人將曹昂接回宮中——可問題是你還並沒有廢黜曹子修的太子之位,他堅決不肯挪窩,難道誰敢把他給綁回去不成嗎?除非曹操親往……問題堂堂天子,哪有跑佛寺裡去迎兒子的道理?
父子倆就此頂上了牛,曹操說你要再不回來,我就一把火燒了白馬寺,並且下詔全國禁絕釋道;曹昂說要我回宮也簡單,除非老爹你放了獄中的僧人,而且允許我繼續拜佛。
曹操乃與親眷、重臣們商議,太傅、新城公曹德說啦,為今之計,只有暫且依從太子,把那和尚從牢裡放出來為好。曹操一咬牙關,說左右不過一個鄉下和尚,說殺也就殺了,說放也就放了,問題我咽不下這口氣!夏侯惇就說:“乃可挾此僧往說太子也。若彼肯言釋道之虛妄,太子必悟。”解鈴還需繫鈴人呀。
曹操說你以為我沒有想過這招?我早就派人去威脅過那和尚啦,說要麼你去勸說曹昂回頭,要麼就等著餐項上一刀吧,誰想那和尚骨頭特別硬。百般用刑。卻堅決不肯屈從。
夏侯惇就問了。您派誰去威脅那和尚的?見有一位舌辯無雙之士在朝,幹嘛不請他幫忙呢?曹操這才猛然醒悟,當下注目是勳:“宏輔可為朕說動此獠否?”
是勳心說我就知道,最終這路事兒還得落到我的腦袋上。話說他對自己的口舌之利,向來是很有信心的,唯獨這一次真沒把握——“臣素不喜釋道,不明其理,且聞佞佛好釋者。往往如墮迷夢,身陷淵藪而不自知也,恐非言語所能動者矣。”對於那些宗教分子、狂熱信徒來說,還真不是依靠辯論就能讓他們幡然悔悟的呀。
曹操一皺眉頭:“朕今唯賴宏輔,卿可試往動之。”你就先試一試看再說吧。
是勳無奈之下,只得接受了這一指派,於是前往洛陽獄中去見那個和尚。當然在會面之前,他得先調來那和尚的相關檔案瞧瞧,以期做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然而不看還則罷了。一看之下——我靠這裡面必然還有隱情!
於是坐於獄中,命提那和尚過來。時候不大。獄卒就把和尚拖拽來了,是勳定睛一瞧,只見對方**著上身,從面部直到胸腹、脊背,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紋,皮肉外翻,鮮血淋漓,光看著就足使人心驚膽戰。如此重刑之下,這和尚仍舊不肯去勸說曹昂,看起來自己今天確實要啃一根硬骨頭啊。
獄卒把那和尚拖到是勳面前,才一鬆手,那和尚便努力掙扎著爬起來,雙膝盤屈,全跏坐下。是勳命取溫水過來,給這和尚飲了,然後擺一擺手,摒退眾人。
和尚喝完了水,把陶碗輕輕放在案上,然後雙手合什當胸,也不去瞧是勳,卻緩緩闔起了雙目。是勳不禁冷笑道:“契闊歲久,法師還記得我否?”
和尚聞言,微啟雙目,上下打量了一番是勳,茫然道:“貧僧眼拙,未識施主之面……”是勳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我營陵是宏輔也。”
那和尚聽聞此名,不禁微笑:“是太尉……昔在徐州陶恭祖駕前,曾略識半面,歲月匆匆,時光荏苒,昔日翩翩士子,今朝一國輔臣,貧僧睹面不識,還請恕罪。”
是勳忍不住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說是啊,想當年自己年方弱冠,嘴上連毛都沒幾根,如今卻將屆四旬,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