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那裡緊蹙著眉頭,聚精會神地讀書!
天爺啊,你老兄真打算棄武從文不成嗎?好歹等樊阿按照半年之約來給你診斷了再說吧。於是作揖道:“多日不曾拜訪,國藩恕罪。”可是典韋仍然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竟然聽若不聞,一動都不帶動的。
孫汶笑道:“想是睡著了也。”上去輕輕搡了典韋肩膀兩下。典韋這才長出一口氣,隨手拋下簡冊,揉了揉眼睛。是勳心說好嘛,這又一個睜著眼睛睡覺的,就好象是傳說中的張飛——是不是你們這票猛將都有這毛病啊!
典韋有些茫然地轉過頭來,這才見到是勳,趕緊起身行禮:“原來是宏輔到了,未能出迎,恕罪。”
當下兩人分賓主相向坐了,是勳順手撿起典韋拋在地上的竹簡,問他:“國藩在讀何書啊?”典韋苦笑道:“此乃主公親手抄錄的《司馬法》,囑我深讀,然而……某這胸中只有甲兵,哪有文章?某也奇怪,司馬穰苴既為一時名將,不在書中說臨陣對敵之技,只說些什麼‘先王之治,順天之道,設地之宜,官司之德,而正名治……治……’”
是勳不禁莞爾,介面道:“‘……正名治物,立國辨職,以爵分祿,諸侯悅懷,海外來服,獄弭而兵寢,聖德之治也。’國藩,卿便復勇,亦不過敵十人、百人耳,而司馬穰苴為萬人之帥,自然要在書中言敵萬人之技。以仁為本,以義為治,以智為合,以嚴為率,明此方為大將——主公對卿寄望甚深也。”(未完待續。。)
第六章、建安石經
自打從許家搬來了兩甌豆油,是勳便時常親臨廚房,指點廚子學會了炒菜,那一段時間,他幾乎覺得整個人生都光明瞭起來——深夜反思,自己還真是一天生的吃貨啊……然而兩甌豆油總有用完的一日,他琢磨著是不是該再去拜訪一下許耽,把他那會榨油的工人借來傳授技藝,自己好乾脆在莊院內蓋一個油坊。
可是在蓋油坊之前,先得把造紙作坊給建起來,韋誕三天兩頭地請求,是勳聽得耳朵都快起老繭了。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前一世,時常逛書市去淘舊書,甚至省下飯錢,大摞大摞地往家裡搬,可是正所謂“書非借不能讀也”,買書的時候既興奮又緊張,等買回來了卻往往只翻幾頁便束之高閣,不知道哪年哪月才有心情去閱讀了。我對紙張的愛好、想往,不會也是如此吧——吾不如韋仲將遠矣!
他在許都連歇了五日,第五天的晚上,再去拜會曹操,曹操說宏輔你也歇得夠了,我明日便要上奏天子,定經立石。是勳趕緊打躬作揖:“小妾、庶子在城外,尚未得及探視,還請主公再寬限一日。”
於是趕緊推了餘下所有的宴請,第二天一大早,趕緊出城去跟管巳、是復團聚,然後午後便帶著韋誕、白老五,還有一名本地出身的門客姓戚名喜字德方的(城外莊院,基本上由戚喜和白老五當家),召來那些造紙工匠,商議起建作坊之事。他當日把這些工匠留在莊院當中,就吩咐戚喜從中挑一兩個領頭的出來,好方便安排工作,當下戚喜指著一箇中年人,告訴他:“此人名叫李才哥。京兆上雒人,據說造紙各工序全都精通,餘二十人也盡皆服他。”
是勳說好,當即喚李才哥上前來,問道:“吾將汝等自戲亭買來,欲造紙也。要在莊中蓋建一造紙坊,不憚其大,要能日造紙百斤以上。須多少人手,多少工料?”
李才哥苦著臉道:“主人將我等買來,自然是要造紙的。我等這幾日也在莊子內外檢視了,尋找建坊的地點,然而……小人說句實話,主人產業之內,卻定然建不了造紙坊!”
“這是為何?”
李才哥拱手答道:“造紙須好水。亦須大量用水,然而主人產業內並無溪流。莊內用水唯仰三口深井。這卻如何造紙?”
是勳聞言,不禁一拍腦門兒,心說這還真是我疏忽了,別人可能不清楚造紙要用些什麼原料,我不應該不知道啊。原本光想著舊麻布、舊麻繩這類東西好找,楮樹皮先不著急。卻偏偏把水給忘了……話說許昌東北有洧水,東南有潠水,支流縱橫,好水是不缺的。但問題是自家莊院、田產內就偏偏沒有——有水則便於灌溉,臨水的田地比較價貴,就不怎麼買得起,故此昔日未曾考慮。這、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反覆籌謀,毫無辦法,只好轉過頭去瞧韋誕。韋誕想了一想,拱手道:“主公不妨將此事委託於臣,臣與彼等自去尋找適合建坊之處,詢其地價,再來與主公商議。”是勳心說對啊,召了門客就是要用來幫忙解決問題的嘛——“如此,偏勞仲將了。”又關照戚喜:“德方為本鄉土著,亦須相助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