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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就都屬於這一型別。這些抒情短賦就比較好背啦,是勳前一世就大致能夠背出其中的四篇傑作——王粲《登樓賦》、禰衡《鸚鵡賦》,以及最感動人心的南朝江淹的《恨賦》和《別賦》。

有個成語叫“江郎才盡”,說的就是江淹。不過在是勳看來,哪怕這傢伙一輩子只做過那兩首賦。都足以領袖群倫。在漢魏南北朝的文壇上名列前茅。所以這回他就開始吟《別賦》。光開頭那句“黯然**者,惟別而已矣”一出口,當即全場鴉雀無聲。

是勳心說你們還挺識貨啊,於是梗著脖子繼續背誦下去:“況秦吳兮絕國,復燕宋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風兮暫起。是以行子腸斷,百感悽惻。風蕭蕭而異響,雲漫漫而奇色。舟凝滯於水濱。車逶遲于山側,棹容與而詎前,馬寒鳴而不息……”

當然啦,江淹終究是兩百年後的人,他這篇賦裡用的一些典故,甚至提到的某些地名,這年月還沒有,所以非得加以修訂不可。比方說第二段開頭的“至若龍馬銀鞍,朱軒繡軸,帳飲東都。送客金谷”,東都是指長安的東都門。也可以指東都雒陽,問題不大,但那金谷可是指的石崇的“金谷園”,完全是後世才有的建築物啊。

是勳隱約記得,史書上有載,呂布在白門樓為曹操所擒,看著曹操就問您怎麼瘦了,曹操還奇怪呢,問道咱們見過面嗎?呂布說有,當初您還沒有落跑,在雒陽溫氏園中,咱們見過一面。於是他就把“送客金谷”直接改成了“送客溫氏”,為了押韻,把前面的“朱軒繡軸”也乾脆改成“朱軒繡軹”。

還有“儻有華陰上士,服食還山”那一整段,描寫的是為求得仙道而與家人離別,符合南朝荒頹的社會風氣,但漢末這年月,道教才剛剛誕生,妄求長生之人還不太多,所以照搬出來就有點兒奇怪——他乾脆整段都給刪了。

至於其它種種記不清的文辭,那是早有腹稿,都已經刪改完畢啦,當下是得意洋洋,恬不知恥全都吟將出來。到最後:“雖淵雲之墨妙,嚴樂之筆精,金閨之諸彥,蘭臺之群英,賦有凌雲之稱,辯有雕龍之聲,誰能摹暫離之狀,寫永訣之情者乎!”隨即長出一口氣,風度翩翩地把扇子一擺,背完收工。

這一來真個震驚當場。要說江淹的《別賦》為千古絕唱,那一點兒都不誇張,陳琳的詩雖然也是佳品,與之相比就要降了一個檔次。除非剛才陳琳吟誦的是他最著名那篇《飲馬長城窟行》,可是《飲馬長城窟行》再好,在篇幅上又徹底被壓倒在地了。當然啦,詩文不以長短來決高下,長如懶婆娘的裹腳布,絕對比不上短似藍田之寸玉,但又長又妙,總比短然而妙要高大上了許多。

河北群英當中,有那文采斐然的,全都低著頭細細回味、咀嚼,至於那些文采稍遜的,瞧著同僚如此,那也必須搖頭晃腦裝出很欣賞的樣子來啊。最終先開口還得是那最懂行的——陳琳撫掌讚歎道:“誰能描摹離別之狀?是先生此賦真有凌雲、雕龍之妙也!”

凌雲是指司馬相如,武帝曾經稱讚他的《大人賦》“飄飄有凌雲之氣”,雕龍是指齊人騶姡В�順啤暗窳鷬'”。《別賦》結尾說就算能作凌雲之詩賦,有雕龍之辯才,也難以描摹傷別之情,陳琳就因此而言,說你這篇賦便有凌雲、雕龍之妙,把別情備悉給描摹出來啦。

是勳淡淡一笑,把腦袋一昂,再次四十五度。他心說你們這回可服了吧,誰還敢來跟老子談詩論文?不過樂不可極,見好要收,此時不撤,更待何時啊?當即朝袁紹深深一鞠,說:“今日群賢畢集,本為良辰盛會,奈何是某感別傷離,掃了諸君的雅興。此皆被酒之故也,敢請辭退,免使大將軍不快。”

誰想到袁紹還沒答話呢,先有一人高聲叫道:“是先生且慢!”(未完待續。。)

ps: 經常有朋友問,是勳會抄賦嗎?

那當然啦,會詩不會賦,還敢稱文魁嗎?賦雖難弄,該抄的時候還是要抄啊。可是我並不打算多抄,我一直認為肚子裡有幾百首詩歌很正常,甚至有強人能存上千首,可是存著七八篇甚至上十篇完整的賦,那肯定就是妖人了。咱們可以在讀者當中做個民調:誰能夠默寫出超過五首賦(反正我是不行)?

第三十一章、逃出生天

是勳想假託酒醉,告辭而別,卻被一人給攔住了。他抬眼一瞧,只見此人四十多歲年紀,長得虎背熊腰,面如蟹殼,滿把虯鬚,不似士人,倒象一名武將。剛才給介紹過,乃潁川人氏,複姓淳于,單名一個瓊字,草字仲簡。

這人的形象就跟演義裡那個貪杯的大老粗差不太多啊,但是是勳知道,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