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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部分

不,仔細想想,也並非獨此一家,唯其所能……在原本的歷史上,幾十年後將有一位老者集編、導、演於一身,靠著含混的道白和喝幾口粥的簡單動作,就把自己垂老衰朽之態、兒孫恐懼無依之狀,全都表現得活靈活現……

一不小心,是勳思路又飛了。後世之人比之古人,最大的弱點恐怕就是不專心,因為周圍的資訊太多,頭腦被迫要隨時開多執行緒,打小就習慣邊讀閒書邊聽講,外加琢磨中午去食堂吃點兒啥,長大後則變成了邊打副本邊聊天,外加隨時準備切換老闆屏……所以開會容易跑題,上網慣常歪樓,這邊兒還在演戲蒙呂布呢,思路早就飛爪哇國去啦……

而在陳宮等人看起來,是勳這屬於大驚大懼後的神思渙散,就是俗謂的“三魂去了兩魂,七魄散了六魄”。就連陳宮也給瞞過去了,覺得這事兒不似是勳設計陷害自己,那麼必然是——

“宮不識此人,亦不知此事,此必趙偉章所構陷也!”

趙昂不是曾經鑽過是勳的帳篷嗎?他們肯定商量過要如何對付自己啊——不想趙昂竟施此毒計!

涼州士人,才各不同,其中楊阜軍政兩道皆臻上乘,姜敘則通律法、善斷獄,獨有趙昂機變百出,好用奇謀。皇甫謐《烈女傳》中曾述趙昂妻王異(一作士異),說:“凡自冀城之難,至於祁山,昂出九奇,異輒參焉。”就是說從冀城陷落直到祁山被圍,這段時間內趙昂為了對付馬超,先後出過九條奇計,王異都有參與——不是老婆教他的,只是老婆幫了點兒忙而已。

所以陳宮本能地就認為這事兒必是趙昂所策劃,可能為了保密,事先還真瞞過了是勳。趙昂聞聽此言只是冷笑——我為了避嫌,剛才可一句話都沒說啊,誰想你主動咬我,那我反咬一口,也就不會使人起疑啦。

於是朝呂布一拱手:“昔公臺通劉備而求援……”他故意不說“入關中”,而說“通劉備”——“昂諫主公,不可與朝廷為敵;後公臺擅阻是侍中於雍上,昂請主公延見;公臺日夕長嘆,切齒於是侍中,而昂與談甚歡——昂豈有害侍中意?今城中欲是侍中死者,舍公臺其誰?主公明察。”

我跟是勳關係還不錯,況且多次勸說您不要跟朝廷作對,是勳又是朝廷的代表,我怎麼會起意害他呢?想是勳死的,眼前就只有一個陳宮了吧?

陳宮忙道:“汝假為刺是宏輔,實為譖吾也!”

趙昂一攤雙手:“若欲害君而刺是侍中,昂獨不畏侍中之怒乎?昂欲使主公與魏公睦,乃為此事,何所益耶?況察知內中委曲者,姜從事也;言此人與公臺相識者,侯將軍也,昂實不作一語,何公臺攀誣於昂?”說到這裡,突然假裝恍然大悟地一拍雙手:“吾知之矣,公臺既遣人刺是侍中,又欲嫁禍於昂,此真兩得之妙計也!”

趙昂胸有成竹,那雷震既然是他當作死士來養的,自然不會輕易露形於人前,別人就很難查得到自己跟雷震之間的關係——再者說了,除非讓陳宮來查,否則此案落到姜敘或者楊嶽手中,怎麼著也不會把自己給牽出來啊。

然而陳宮是主要嫌疑人,又已經在呂布面前逐漸失了寵了,呂布怎麼可能讓他來審理此案?換了別的非涼州派人士來主持,你以為許汜、王楷那倆草包,或者侯成、宋憲之類粗坯,能夠擔此重任嗎?

陳宮雖然基本認定了此事為趙昂所謀劃,但他手頭壓根兒就沒有證據,兩人各說各話,定然難以了局。所以他一轉臉,又注目侯成,厲聲問道:“侯將軍果見此人自吾帳中出耶?”

其實侯成那晚還真沒有瞧清楚,這要是換個有頭腦的刑偵人員,一步步按察細節,謀求真相,說不定他還真就含糊了。問題本來就不大滿意陳宮,又見陳公臺如此疾言厲色,侯成心裡這個惱恨啊——你是說我故意誣陷你嗎?事實俱在,還敢在主公面前狡賴,果然關東人皆叵信者也!當即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若有虛言,成乃自斷此舌!”

陳宮也在回想啊,三天前?三天前大晚上的曹性有派人來找過我嗎?或者說,有人假冒曹性部將之名,進過我的帳幕嗎?他每晚立營後所要處理的公務很多,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啦。

就好比刑偵片裡經常有審問嫌疑人,某年某月某時你做了啥?倘若正好趕上情況特殊——比如該去上班的,結果那天病了——或許還能有點兒印象,要是跟平常沒啥兩樣,誰還能記得清啊:我那會兒是跟辦公室裡待著,還是去見老闆了,或者去上了趟廁所?

所以陳宮含糊之下,只能假設確實曾經見過此人,他是真的或者冒充了曹性部屬而來,於是又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