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言行、態度,悉數告知船主,請船主另派一人來談。”
“罷了罷了,我好好說話。”毛海峰大笑道,“我是覺得,俞將軍好像將楊長帆這筆賬記到我頭上了。是徐海的人殺的楊長帆,與我何干?”
胡宗憲也跟著笑道:“俞將軍是個直性人,一時之間轉不過彎。毛公子可不像那麼直。”
“好麼,胡總督變著方的挖苦人。”毛海峰搖了搖頭,“有一點,總督一定是誤會了,我說楊長帆絕非是為了激怒你們,我真的很關心他。”
毛海峰說著又怪笑道:“楊長帆家人,如何了?”
“毛公子,談這樣的大事,非要賠上一個人家的遺孀,這是船主的意思麼?”
“胡總督又誤會了,真的只是關心,絕無它想。”毛海峰不住打量著幾人的神色,包括憤然離席的俞大猷,他多麼希望找出一絲破綻,但很可惜,真的沒有,看來他們真的不知道楊長帆是假死。
“還是關心眼前的酒吧。”胡宗憲再度舉杯。
當晚,毛海峰留宿於此,胡宗憲終是亮出了傳說中的秘旨,嘉靖親筆所書,蓋有大印,其意為汪直的兩個條件可允,但具體仍需商議,商議過程自然是由胡宗憲負責的,只需要將結果反饋給北京,合適就正式下旨。
毛海峰也沒見過聖旨,他想取走回去給汪直看,但胡宗憲死也不允。此類秘旨給他人看已是重罪,再當成玩意兒四處張揚就是找死了。
這二位偷窺“聖旨”之時,戚繼光正陪著俞大猷喝悶酒。
“窩囊!!窩囊!!太他孃的窩囊了!!!”俞大猷將喝空的罈子砸在地上,握拳怒道,“對著自己人窩囊也便罷了!怎麼對敵人都如此窩囊!”
戚繼光身為參將,本就是俞大猷的下級,陪上司喝酒理所應當,更何況他心裡也不怎麼好受:“志輔慢些喝,倘有軍務,來不及應付。”
俞大猷狠狠道:“老子再平一次岑港便是!”
“此番乃汪直精兵,絕非上一次那麼簡單。”
“有元敬在此,何愁汪直?”俞大猷轉而拿起了下一罈子酒,抱著罈子又是猛飲數口,這才放下罈子,眼中抹過一縷極其難受的神色,“元敬,咱們弟兄關起門來聊。”
戚繼光看了看四周,點了點頭。
俞大猷粗中有細,對於之前毛海峰的話耿耿於懷:“總督……不會為了討好汪直,真的把楊參議的家人……賣了吧?”
“……”
“你比我精明,你倒是說說啊。”
“咱們弟兄,說老實話。”戚繼光知俞大猷的為人,這才嘆了口氣,“在總督眼裡,東南的平安,與楊長帆家人的平安,志輔覺得哪個重要?”
“都重要啊!楊參議乃是抗倭功臣!那批鬼倭!徐海!便是你我也不一定能擒殺的!”俞大猷瞪著眼睛道,“此外,楊參議冒險出使東瀛訓倭,取義成仁,此等功臣忠士!若是……家屬妻兒……若是……”
俞大猷說著說著,眼眶已泛酸紅,捱上幾刀他都不會眨眼,唯有這樣的事,他難受。
戚繼光也同樣難受,他雖然精明一些,但也沒法精明到胡宗憲這種地步。遙想昔日與楊長帆徹夜長談,再看今日兄弟墳頭已生綠草,此等奇才竟死得如此草率,他同樣心中憤憤不平。
戚繼光這才說道:“這樣……我吩咐龐取義將楊長帆家人接到瀝海所去住。”
“會不會得罪總督?”
戚繼光正色道:“此非小節,此乃大義。楊參議出使日本前,曾將家人託付於我。”
“你不行,你得罪不起總督,我來安排。”俞大猷拿起罈子,又是猛灌一口,“我打了十幾年仗,勝多敗少,也不知為何,身上的罪過永遠比功勞要多。罷了,不差這一條。”
“還是該我吩咐,瀝海在我治下。”
“浙江在老子治下!”
“……”
俞大猷放下酒罈苦笑道:“元敬啊,人要服命。我這個總兵,當不了幾日的,很快又會有莫名的罪名砸下來。你不一樣,你不是傻打的,你會周旋,我耽誤一下無關痛癢,你不能耽誤。”
戚繼光緊跟著說道:“何人敢誣志輔,我們全浙將領必聯名上書,討個清白!”
“嗨,你就說說。”
“……”(未完待續。)
173 成王敗寇
次日,毛海峰返回岑港,一五一十講述了所見所聞。
汪直大喜:“可是親眼所見?”
“是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