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旅行的時候兩人認識的,子航覺得這個女孩子挺爽快,也有思想,漸漸地關係近了。同事們有時會拿兩人開玩笑,說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什麼的,高若蘭倒是挺大方,歐子航常常說:人家倒底是女孩子,不要亂開這種玩笑,這種四兩撥千斤的話。不是覺得她有什麼地方不好,只是直覺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缺少那種時刻掛心的感覺。
若蘭聽了子航的描述,說,有可能是妄想症。
“你知道妄想症嗎?如果一個人堅持的信念是錯誤的,甚至與社會現實及文化背景相牴觸,還毫不動搖,他便是患了妄想症。產生的原因一般有遺傳、 心理因素或是器質性病變,比如:頭部受傷、酗酒甚至愛滋病都與妄想的起因有關。有人猜測是腦葉或邊緣區受損,或多巴胺能神經過份活躍之故。”
子航擺手說:“拜託拜託小姐,別跟我說專業名詞,我有職業病,聽到專業名詞就在心裡譯成英文,你只告訴我,你能確定嗎?該怎麼幫他呢?”
若蘭說,我要親眼看一看他,跟他聊一聊,才能確定。你明天帶他來我的辦公室吧。
子航連說不好,“還是到我家來吧。明天我下廚請你吃飯”
若蘭到子航家的時候,紫閣正在書桌前用毛筆寫著什麼。
若蘭拿起來看,讚道:“好漂亮的小楷。”
紫閣說:“先生謬讚了。請問先生是。。。”
子航笑著說:“紫閣,這位是高小姐。”
高若蘭剪著極短的頭髮,比子航的好像還要短些,穿著深色套裝,聲音也比較低沉。
紫閣露出疑惑的神情,接著微微紅了臉。“在下唐突了,高姑娘勿怪。”
若蘭爽朗地笑笑說:“難怪紫閣認錯,我的新發型,連我媽都說象假小子。你叫闕紫閣是吧?”
吃飯的時候,高若蘭留神觀察著紫閣。
他非常安靜,在飯桌上幾乎一語不發,動作優雅,神態安詳。從知道高若蘭是女子之後,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
他的身上的確有不太尋常的東西,一種與現實的疏離感,讓人不能忽視。
高若蘭看著子航投過來的詢問眼神,輕輕地點點了頭。
子航送高若蘭出來的時候,問:“你看怎麼樣?”
若蘭說:“據我的觀察多半是那個毛病。”
子航嘆口氣說:“那怎麼辦呢?實在是找不到他家裡人。難道讓他這樣病下去不管?”
若蘭笑:“你還是那個愛管閒事的性子。你先別急,我的老師在珍珠泉附近辦了一家心理治療康復中心。環境很好。有專職的心理醫生,幫助病人輸導恢復。把他送過去吧。”
子航楞住了:“我從沒有把他趕走的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若蘭說,“這其實是為了他好,他還那麼年青,將來一直這樣下去怎麼辦?心理毛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迴避,是諱疾忌醫。心理毛病也不是絕症,你放心,我也常在中心客座的。我也可以跟老師說,減免他的費用。”
子航說:“不是錢的問題。只是。。。覺得他怪可憐的。孤伶伶的一個人,也沒個人照顧他。”
若蘭笑起來,“你看你,一副老爸的口吻。放心罷,除了醫生,中心也有護工的,生活上沒有問題。”隨即又正色道:“這麼拖下去才是問題哪。耽誤了治療的最佳時機,真的就一輩子也好不了了。”
連著幾一天,歐子航想跟紫閣說,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這麼過了一個星期。高若蘭又打了電話來,問他考慮得如何了,他才下決心晚上一定跟紫閣提。
8
晚上,紫閣坐在桌邊看書。他看書的樣子非常端正,脊背挺得筆直,真可稱得上是坐如鐘。凝神靜氣的神情非常動人。
子航說:“紫閣,休息一會兒。來陪我坐坐。”
紫閣放下書,坐到子航對面,“先生這些天來心事重重,是有什麼話要對紫閣說嗎?”
子航心裡咯噔一下,幾乎不敢看那雙秋水般澄徹的眼睛。
子航半天不語,紫閣也不去催,只靜靜地看著他。
子航囁嚅著說:“紫閣,我想,我想。。。送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有。。。有專門的人可以。。。幫助你。”
紫閣把目光轉向別處,低低地說:“在先生的眼裡,紫閣多少是有些怪異的吧。其實,無論先生相信與否,紫閣是一個完全正常的人,只是。。。來自於另一個年代而已。”
紫閣輕輕地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