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十個小時,這十個小時裡,前半段他有如在地獄般受盡煎熬;後半段,他興奮發狂得直想尖叫。
“雨朵在哪兒?”一進家門,他劈頭就問。
“在房裡。”誰來治治那女人?!黎忘恩氣得雙手握拳。
第二次!這是她第二次像個白痴一樣出醜!就為了那兩次平空消失、把所有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而自己卻舒服地睡在房裡的迷糊蛋!
雨朵·席拉果然什麼本事都沒有,除了惹麻煩!
村上憐一一方面同情受了不少折騰的情人,另一方面又得憋住滿腹幾要潰決的笑氣,自己也不好受。
“別生氣,生氣有損你冷淡的形象。她在房裡睡得很安穩。”後頭這句話是對著可憐堂弟說的。
村上隆史道聲謝,轉身欲向自己所住的別院而去。
“等一下。”氣歸氣,黎忘恩並沒忘記此行的目的。“我跟你母親說過,我來是為了帶走她。”
“休想!”村上隆史瞪了母親一眼。“媽,你怎麼可以擅自作主!”
“我只是說一切讓雨朵自己決定。”
“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絕不!”
“你以為在傷了她的心之後,她還會留在你身邊?”不多在他心上捅幾刀,實在難消氣啊!
“就算得用求的也要求她留下來!”對於一個土生土長的日本男兒來說,“求”這字是極難說出口的,村上隆史漲紅了臉,語氣卻依舊堅定。
“我先警告你,如果你這次能留住雨朵,別指望我還會來『回收』她,你最好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
“你以為我還想再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村上隆史憤憤地回瞪,大步離開了客廳。“我要去見她。”
“隆史!”可憐的堂弟,自從遇上雨朵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仔細回想,雨朵在瞬間移動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茫然看著堂兄,他吶吶低喃:“最後一句話?”
他真是個天殺的大笨蛋!
直到村上憐一提醒,回想起雨朵最俊說過的話;直到他體會個中真意,才明白這一切都源起於內心深處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懼。
為什麼要她儘快適應日本的生活,為什麼不愛聽她提及臺灣的朋友及一切,全都只為了——怕她想離開他回到臺灣。
愈是在意,愈是急於要她適應日本的生活,結果是欲速則不達,反而傷害了她,讓她落淚。
我想回家……
爭執的最後,她是這麼說的,然後瞬間移動消失。
而她口中的家,就是這裡。
在他介意萬分,害怕她後悔來日本時,她已經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仔細想想,他真是個大笨蛋不是?
推開門,昏黃柔和的夜燈映出床上的黑影,影像朦朧,卻是他最熟悉的輪廓。
她真的在這裡!在她的……家。
“我應該早點想到的。”他走近她,一步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怕吵醒佳人美夢。“同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兩次?”想來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來到床邊,村上隆史靜靜地坐在床榻上,俯視沉睡的美人。
鵝黃色的夜燈照出溼溽枕頭的水痕,是傷心的痕跡。
掛在她眼角末乾的淚珠,則是難過的證據,顯示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
勾指拭去她的淚,他覺得自己像個罪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曾經拍胸脯保證會照顧她、保護她的人,到最後卻也是傷她、讓她流淚的人。在相識的期間,他從未見她哭泣,可見這事有多麼傷她的心。
長而捲翹的睫毛忽地眨了眨,雨朵似乎要醒來了。
“嗯……”她像只傭懶的小貓般伸伸懶腰,眨了幾次眼,才看見床邊有人。
定睛看向來人,她突然綻出絕美笑靨。
“你回來了。”完全不知他曾心焦地在臺灣、日本兩地奔波,而外頭的一群人也為了她忙得人仰馬翻。
“嗯,我回來了。”掌心磨蹭嫩白的頰,貪婪地看著她睡眼惺忪的嬌態。“睡得好嗎?”
雨朵伸出藕臂勾住他。“嘻,你好冰。”
“而你很溫暖。”被棉被烘得暖熱的嬌軀引人遐思。“乖,躺好,不要著涼了。”
“我可以溫暖你。”她說,整個人溜進他懷裡。“這樣你就不冷了。”
“雨朵……”美麗的雨朵、善良的雨朵、天真的雨朵呵。
她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