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的蓮,花中的仙
開在冷冷的雪線邊緣
雪中的蓮,花中的仙
開在冷冷的雪線邊緣
縱然烈日炎,風霜險,積雪千年
縱然烈日炎,風霜險,積雪千年
也要等待,也要等待,那春到人間”
……
大殿裡,太后眯起眼睛。
慈寧宮門口,匆匆而來的皇帝停下腳步,然後循著聲音慢慢地往臨梅館走來。
大街上,晉王騎著青騅如流星一般掠過,周邊行人紛紛躲閃,互相磕碰著的,互相推撞著的,雞飛狗跳。他身邊,有德和餘慶一臉焦慮,拼命地抽打著馬屁股。
“莫可奈何
汝是那雪中最寂寞的蓮呀
懷抱著煩惱千萬瓣,苦心一片
獨自在冰封的世界裡面
追尋永恆的春天”
……
大殿裡,太后用眼色示意,內侍把盛放著玉如意的盤子端到阮嫿面前。
臨梅館外面,皇帝聽得悠然神往。
萬勝門,行人們紛紛避讓,晉王一騎如飛衝出城門,往西而去。
西邊有興平城,那裡有落日有草原,還有自由自在地風……
第97章 草枯霜白
陰冷的冬雨下了幾天。蕭瑟的北風又颳了幾天,天地便完全變了顏色。天剛矇矇亮,秋蘭侍候四姑娘穿好衣服,順手在被窩裡探了探,皺眉說:“怎麼這麼涼?”
四姑娘趿著鞋子到梳妝檯前,挽好髮髻,對鏡照了照,說:“降溫了,昨晚一宿我凍醒好幾回,記得今晚添床被子。”
秋蘭一邊疊被子一邊說:“昨晚怎麼不說呢?被子早縫好了,就在箱篋裡擱著。”
“都睡下了,再起來取被子太麻煩了。”四姑娘意興闌珊地說,站起來走到窗邊,把雕花木窗推開半扇,一股冷風貼著臉皮刮過,如同薄薄的刀片。她渾身打個寒顫,探頭一看,院子裡的枯草凝著一層白白的霜花。“原來昨晚落霜了,怪不得這麼冷。”
“再過幾日都是小雪了,往後只會一日冷過一日。”秋蘭走過來,把四姑娘推到一側。掩上窗子說,“姑娘別站在風口,免得跟五姑娘、老夫人一樣著涼了。”
四姑娘懶懶地說:“生病了才好,省得再費神思量。”
秋蘭嗔怪地瞪她一眼,說:“姑娘說什麼蠢話?哪有人盼著生病的?”
四姑娘垂首斂眸,手指漫不經心地颳著窗欞,頓時響起吱吱吱的刺耳聲響。秋蘭皺眉,抓起她的手看了看,說:“瞧瞧,指甲都刮毛了。”從妝奩裡取出剪刀修去指甲的毛蹭處,見她還是心不在焉,詫異地問:“姑娘今兒到底怎麼了?大清早的就開始鬧性子。”
四姑娘心裡抑鬱,見她又喋喋不休,管七管八,越發煩悶,抽回手說:“屋裡悶氣,我去花園裡轉轉,你們別跟著了。”說罷自己走過去,取下衣架上的披風就往外走。
秋蘭張張嘴,想說外頭風大,還是別去了。想了想,還是作罷。追到門口,大聲地說:“姑娘,可別去三老爺院子附近。昨兒秋雁說,那些木匠瓦工趴在牆頭偷看呢。”三老爺的婚事便在下月初,香木小築要重新油漆裱牆,請的是外頭的工匠。因此大夫人作主,讓院子裡一干人等搬到旁邊空置的小院住著,又重新開了側門,方便工匠們進出。大多數工匠都是老實本份的,規規矩矩地幹活。不敢多瞅一下,不敢多說一句。卻有二三個輕佻好色的,一邊幹活一邊眼睛亂飛。
四姑娘淡淡地“嗯”了一聲,慢悠悠地往院門走去。
經過東廂房,聽到屋裡桔子小聲問寒星:“姑娘還沒有醒嗎?”
寒星說:“冬雪姐姐沒叫咱們送水進去,應該還沒有醒吧。”
桔子納悶地說:“徐郎中都說姑娘身子沒事了,怎麼還是天天睡不醒呢?”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寒星,你說,會不會姑娘進宮時,讓什麼給衝了?”
寒星嚇一大跳,說:“作死呀,這樣的話你也敢說。讓人聽去了,仔細剝了你的皮。”
屋裡的說話聲變成低低的爭執聲,四姑娘側耳聽了聽,好象是桔子不服氣,還是認為阮碧進宮時讓什麼穢物給衝了,應該燒點紙錢送走它。而寒星卻讓她不妄動,免得讓人挑了錯處去,畢竟現在老夫人和五姑娘都病著,大夫人當家,沒看她昨日一口氣挑了四姑娘那麼多錯嗎?
四姑娘鼻子發酸,趕緊走了。走到院門口,門還緊閉著,鎖也沒有下。她拍拍旁邊門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