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的記錄下來,像是透過某種未知的幻境回放自己的生平。不是自傳,而是一種怪異扭曲的實錄,生硬的描述方式,卻真實的可怕。
思譚突然想到了什麼,嘩嘩嘩的翻到最後一頁……不禁指尖發冷。
什麼都沒有。
一片空白。
思譚一頁頁往回翻,腦子全浮現的是書中的內容,密麻的小楷字。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不想理會,像中了蠱似的,一味的想著書裡最後會寫什麼會寫什麼……
很可惜的是,書裡記錄到她現在的行程便什麼也沒有了。
餘下的還是空白的紙張。
思譚看著那些流水賬,感覺頭又開始疼起來了。
“思譚!思譚!”
思譚渾渾噩噩的抬起頭,才看見一臉焦急的俞岱巖,愣了愣問:“三哥,你怎麼了?”
俞岱巖見她終於緩過神了,鬆了口氣道:“該我問你怎麼了才對,你一翻這書像失了魂一樣,可這書裡都是白紙,你看甚麼看入迷了?!”
思譚聽這話一怔,看了看手裡的書,不確定的說道:“三哥?你說書裡……盡是白紙嗎?”
俞岱巖皺著眉頭將書拿起翻了兩遍,說道:“甚麼字都沒有,難道不是白紙!?”
作者有話要說:什麼都是要有始有終的
五十五
思譚只覺得一股寒氣森森上湧,他看不見!為什麼自己看得見?!
是了,這書是那個瘋道士給她的,她再逮著他仔細問問不就行了!那個瘋道士一定知道,一定什麼都知道!
“前輩,你……”思譚餘下的話再說不出口,哪有什麼道士?哪有什麼人?馬車前只有一條筆直空蕩的路。
俞岱巖亦是大驚,蹙眉道:“這人方才還在,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不可能……不可能……思譚不停的搖頭,她才不信有人能一晃神就不見了,那道士一定還在附近,她要去找他,找他問清楚!思譚想著便要跳車,俞岱岩心裡一緊,忙拉住她喝道:“你這是作甚麼!”
思譚腳步虛浮,若不是俞岱巖拉住她,她早就一骨碌滾下車了。俞岱巖從沒見過思譚像今日這般神情,直覺思譚一定有事瞞著他。
思譚被俞岱巖一喝,頓時清醒過來。這道士既然能給她這本書,自非尋常人,她這般摸樣,生怕俞岱巖不刨根問底嗎?!想罷,思譚坐回馬車,朝俞岱巖一笑:“三哥,還有幾天能到梁浮?”若無其事的將書合上,放好,彷彿剛才一瞬間的失態只是幻覺。
俞岱巖被思譚的行為弄的雲裡霧裡,但還是說道:“快則三兩日,慢則七八。你有了身子,我們慢點趕路也無妨……”
“不!”思譚否定的太快,反而牽強突兀。
俞岱巖目光灼灼的看著思譚,她一定有事瞞著他,可是她並不想告訴自己。
思譚也自覺剛才否定的太生硬,撇過頭躲開俞岱巖目光,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要耽擱時間了,讓東揚久等……”
“到底出了何事?!”他俞岱巖不是瞎子,況且是自己的妻子一反常態,怎會不知有事。
思譚依舊看著某處,不答。
俞岱巖不禁攥緊的手指,鼓起勇氣又問了一次:“到底出了何事……你連我也隱瞞?”
思譚渾身一僵,轉過頭,見俞岱巖抿著雙唇,神色莫名。
他這是在懷疑自己嗎?還是對自己的不信任?
她也想仔仔細細什麼都不管的對他說,可是這不比往昔那幾件事,那些事再怎麼奇怪都實實在在,不像今日之事出乎意料的詭異。她的到來本就透著古怪,這也就罷了,可俞岱巖不是,他是生活在這裡的人,他的觀念即使再包容,思譚也不敢冒這個險告訴他。
思譚抬手想撫平他眉頭,舉到半空卻成了伸手撩車簾,思譚側過頭說:“繼續趕路罷……真的沒甚麼事。”
俞岱巖動了動嘴角,看著思譚彎腰鑽進車廂,終嘆息道:“就算真出了甚麼事,我也一直會和你一起。”
心裡頓時像被鑿破一個大洞,諸多念想宣洩。思譚飛快的捂住嘴,不讓嗚咽聲傳出,透過綠色的車簾隱隱看見他一片衣角,心下大慟。
馬車又開始前行,只聽的見車輪軲轆轆的響聲。
思譚緊緊咬著衣袖,她知道俞岱巖的意思,從來都知道。正因為如此,才是她慌亂的原因。沒遇見他之前,思譚從來都不擔心某天就回去了。可是在這裡有了牽絆,回去一詞便成為一根刺,容易忽略,卻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