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孃家人,雖郝春在童家小住過幾日,但也半生不熟,因此也沒太多話可說,用了午飯,他們分別留在內外院的客房小歇一個時辰,便一起拜別童家人。
陽光若燦燦金紗披罩午後的空街,郝春覺得時辰尚早,回去也不知道下趟出門是何時,就想起了一茬事來,便挨著方嵐道:“阿嵐,你記不記得以前答應我的事?”
方嵐仔細想著,疑惑地望她:“哪件事?”
“你說過有空要帶我去柚子莊看桂喜,現在時辰還早,我們去走走怎麼樣?”
光陰似箭,這已是兩三年前留下的話,不過方嵐還記得,且想到桂喜就想到她那時入井的勇敢,攬過她的肩,朝車篷外喚道:“荀書,讓他們先回去,我們去柚子莊。”
他們在車篷裡聊起當年往事間,馬車已是調了頭。
她談起自己當時跳入井裡什麼都沒想,他緊捏著她一隻手,仿似還後怕她的行為,而當時他年少,發現她也下井便是著急得說不出來,連將她和桂喜一起救上來都不知如何表達心情,只暗暗慶幸她沒事,又佩服她的勇敢。
萬家柚子莊在方家茶園的東面山頭,兩家園產相連,加之方嵐和萬太平是同窗,兩家的關係向來不錯,那些柚子園的幫工大多也認得方嵐,因此他帶著郝春進入柚子園也沒人跳出來攔他們。
種滿柚子樹的山頭綠意盎然,鬆軟的泥土裡帶著草木的芬芳,相較於街市中,山風更顯清涼,雖然上山時,郝春的屁股被崎嶇不平的山路顛簸得生疼,但一下車看到若渲染於畫布的果園綠景,便也隨著幽幽山林綠景舒展開心情,勾住方嵐一臂,臉上帶著輕鬆愜意的微笑走在一株一株綠蔥蔥未掛果的柚子樹下。
方嵐臉上掛著若徐徐溫柔山風一般的淺笑帶著郝春往桂喜住的地方走著道:“我們其實來早了,要是秋日來還能吃到柚子。”
郝春忙向他討要下次遊玩的機會:“那待柚子熟時,你再帶我來一次。”
方嵐臉上帶著為難的淺笑道:“恐怕那時我在外頭。”
郝春忘了這茬,聽到這話已然感受到他不在身邊將帶來的寂寞,癟下嘴把眸子斜向了一邊。
方嵐看出她的失落,低下眸想了下道:“雖然不能帶你來,那我拜託柚子莊的人給你送幾顆柚子。”
“我不是想要柚子……”
郝春話到一半,方嵐已知道後半句是什麼,但出門在外做生意,學會經營家計也很重要,他無法給她其他的承諾。
郝春不過是還沒享受夠新婚的甜蜜才發發牢騷,這見他苦惱微磕著眼靜默向前,便把頭微微靠在他肩膀上道:“你放心在外做事吧,我只是說說,其實我挺喜歡吃柚子,那年你讓桂喜送了顆柚子給我,味道很甜,到現在我還記得。”
方嵐默默將被她勾著的手臂繞到她肩膀上,溫暖的大手在她肩頭上安慰地搓了搓,低眸凝望她,淺淺微起唇角。
兩人相偎依靠,小男女情愫讓他們對將要的分別戀戀不捨。
走過一片柚子林,是林立著工人和佃戶所住平房的開闊地,開闊地落鑲嵌在綠林裡,和周邊的景緻融合為別樣的山林風景。
方嵐帶著郝春順著平房相隔的沙地巷路走到一間圍著籬笆的平房外。郝春見到平房門外有一婦人手裡抱著個一兩歲的孩子,目光注視著正在一邊玩耍的另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一眼就認出那婦人是桂喜,便高興叫她。
桂喜循聲望見郝春,一下由小凳子上站起了身來,望著郝春驚喜萬分,一下也不知怎麼喚人,便忙招呼他們進籬笆裡。
桂喜的男人聞聲出了屋,緩過欣喜的桂喜忙向他道:“是二少爺來了。”
桂喜當過方嵐的丫頭,方嵐來找桂喜,她的男人自有些怕他們糾葛不清,臉上顯著不悅,憨憨地“哦,哦”了兩聲。
方嵐望著桂喜男人的神態看出了端倪,就望向郝春道:“是阿春要來找你。”
桂喜見郝春一身的茜色美衣,頭上又綰著婦人的髮髻,便明白她已經出閣了。以往桂喜就看她模樣可人,且方嵐對她也特別,所以對她和方嵐能在一起桂喜並不太驚奇,便笑著朝她欠了個身道:“姨奶奶。”
荀書由方嵐身後躥出來,皺眉道:“可不能渾叫,是二奶奶。”
桂喜臉上頓然顯出吃驚的尷尬,她的男人瞧見人家少爺是帶著正室過來,倒是鎮定了,進屋搬來數張凳子,用袖子擦了擦請他們坐下。
桂喜見方嵐和郝春一起坐下,緩過了神來誰他們坐下,敬看著郝春,帶著客氣問:“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