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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慧芬嬌眸顯出惱意,薄唇張合極順溜地丟出一句:“別叫得這麼親,我聽不慣。”
郝春也沒指望被方慧芬喜歡,就見怪不怪她的態度,收起臉上客氣的微笑,擺出公事公辦的架勢道:“你要吃什麼去和婆婆說,要不還得往我的月錢里扣,我只是照婆婆的意思辦。”
郝春搬出葉氏,方慧芬無話可說,惱盯著郝春癟了癟嘴“哼”了一聲,不甘心地提著柔聲道下:“烏雞變鳳凰,自己真把自己當東西了,不過是讓人當管事使喚罷了。”便站直側站的軟腰,甩袖出了門。
張嬤看著方慧芬嬌柔的背影離去,幾個快步趕到郝春身邊,抱不平地嗔瞪已空無一人的門外,低聲道:“這脾氣和她娘真是一個德性。姨娘方走那會,她不聲不語地悶在院裡一段時日,雖說她娘做了那歹毒的事,到底老爺還是疼她,怕她悶出事就變著法哄她,她倒是沒事了,脾氣卻見長,這正院除了夫人,沒人敢惹上她大小姐。”
張嬤絮叨的話落下,郝春依舊看著院外,不服氣嗔道:“我才不想惹她。”
張嬤恭維笑道:“您說什麼也是她二嫂,有什麼好怕,她再刁蠻不過是庶出,過個一年半載嫁出去也就眼不見為淨,到了夫家哪還讓得她這般刁蠻。”
郝春覺得張嬤的話很在情理,一下打消憤惱,不緊不慢道下:“我怕她做什麼,只是討厭麻煩,貪於安逸,要能相安無事最好。”便聳了聳肩出了房門,拐到廚房去做事。
正文 第七十九回 爛賬說 下
不知不覺郝春嫁入方家已滿一個月,按習俗她和方嵐便要雙回門,縱然葉氏看輕她的出身,但念在她是童鶴年的義女,且自家也要面子,在回門禮上終是沒有怠慢,燒了金豬和送上茶酒、糕餅不等。
兩位新人出門坐上馬車,後面跟著抬禮的小廝,一下便是引來了四鄰的觀望,八卦著誰家回門,禮物如何如何云云,甚有幾個調皮的小童拍手追著念:“新襖子襦,紅花戴,我到孃家走一趟,走到學堂裡叫一聲哥,哥說妹子來著家,走到田裡叫一聲爹,爹說乖兒來著家,走在堂屋叫一聲娘,娘說嬌兒來著家,走到房裡叫一聲嫂嫂,嫂嫂說冤家來著家,你惹得我貓兒不吃飯,惹得我狗兒不看家!”
郝春自嫁進方家便一直在學做新媳婦,實在被那些瑣事憋壞了,一出門就猶如放下重擔般爽快,這聽見那些小童嘻嘻哈哈的聲就將竹簾挑起,把頭探出窗外望向車尾疑惑:“他們唱什麼呢?”
那些小童見了她皆起鬨——
“看,方家的小媳婦……”
“哦……方家的小媳婦探出了頭來。”
小童們一喚,便把街上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自家的媳婦哪好被別人亂看,方嵐忙摟過郝春的雙肩把她按坐下來:“別把頭探到窗外。”
郝春說著看出方嵐的緊張,意識到所謂的男女大防,無奈地癟了下嘴道:“我不知道他們在唱什麼。”
“他們在笑你回孃家。”方嵐看著她臉上的無辜,解了心頭的緊張,懲罰似地把她由背後緊摟住,抬手捏了下她翹挺的鼻頭,向車篷外喚道:“荀書,拿些糖給他們。”
馬車漸漸緩了下來,車篷外傳來荀書分糖的聲:“過來,過來,你們這些小子。”
“哦——”
那些調皮的小童得了糖一鬨而散,荀書跑回慢慢向前的馬車,一躍身坐上駕位旁,馬車便又穩穩當當地快行起來。
郝春揉了揉被方嵐捏得有些發脹的鼻頭,撅嘴道:“我聽著,怎麼好似不是。”
方嵐笑著,雙臂依然鉗在她腰間道:“他們就是想把你引出去,好瞧瞧你,你還真把頭探出去。”
郝春不以為然他那責怪中帶著不願讓人看自己老婆的小氣,覺得這真是奇怪的遊戲,就把頭仰靠在他肩頭,露出嬌娘憨色嘟囔:“我哪知道。”
他見自己娘子嬌憨可人,笑著抬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再次作為對她大大咧咧的小懲。
車窗外春光明媚,人來人往,過路的人不自會向那帶著回門禮的馬車望上一望,車篷裡的一雙人兒倒不覺這些,相依著說說笑笑,直到目的地。
童家知道他們今日要回門,早體面地安排好一切,他們到時,童鶴年和內人便一起出門把他們迎入門,客氣了幾句收下方家送上的回門禮,男女眷就分開,方嵐由童鶴年和幾個兒子接待留在前院,郝春則被童鶴年的內子和兒媳迎到內院小坐,各自閒聊午時他們留在童家接受款待。
說來不過是名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