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將小時郝春給她講的異世故事構思成冊,名為《南朝天方夜譚》用當下人的想法描述了現代世界的事物,此書完成便給方玉琳和方玉琅(寶兒和方巖之子)瞧看,不曾想由他們帶到國子監,結果引來許多貴族子弟的喜歡,貴族子弟皆執筆抄讀,又從他們身邊的書童流傳市井,結果成了書商熱銷的書冊,名造一時。
坐在他氏臨桌的方嵐看到皇上的眼神深知避不了,便起身向他氏作揖道:“這不過是小女閒來無事的拙作,沒想流傳到了外頭,讓王子笑話了。”
“最不喜歡你們中原人說話總是惺惺作態,方相有女智慧難道不高興。”
方嵐一時被他氏噎住,愣了下,客氣笑道:“非下官有意作態,小女年幼,文章異想天開,實在是登不了大雅,故恐王子見笑。”
“什麼大雅不大雅,我想能寫出如此有趣的女子,定是靈氣非凡,方相若不介意,可否讓我一見。”他氏起身笑語。
“這個……”方嵐躊躇,對眼前一身塞外胡服,充滿粗狂野性的異族男人有些不太放心,但想到江山社稷,他宛轉道:“小女年幼,規矩……”
“方相之女年紀雖輕,卻是端儀有禮,堪稱京城小姐們的典範。”
方嵐才要推辭,向來妒忌他的右相來了這麼一句,引起了他氏更濃的興趣。
他氏不等方嵐再言,望向皇上直白道:“我想見見這方相家的女兒。”
皇上驟然也僵持住臉上的笑容,眼神落在方嵐身上示意他“是否方便”。
“沒想到貴朝如此沒氣度,區區一個相女也捨不得喚出來讓我一見。”皇上和方嵐兩人默聲太久,他氏發飆道。
“依照本朝的規矩女子是不能隨便出來見陌生男子。”驀地一個男人敞亮的聲音由臨近寶座的位子傳來,眾人聞聲而望,便是那身穿藏青四爪蟒袍,頭戴烏紗小帽,面容若玉,濃眉鳳目,側仰著頭正瞥著他氏的三皇子。
“難道連我也不例外?”開宴他氏已經由皇上介紹知道這是當朝三皇子昭寅,不過他依然以貴客自居道。
“王子身在本朝,自然要以本朝規矩而為。”昭寅擺著理所當然的傲氣道。
“這就是貴朝的誠意?”他氏惱羞成怒。
“那我不明白了,王子遠到而來是為了締結友好,還是為了看相女?”昭寅將雙手交在胸前立起身,還是不冷不熱斜瞥他氏道。
“寅。”皇上見昭寅將惹惱遠方來客,嚴聲提醒。
昭寅聽聞父皇提醒,收斂起不削的姿態,拿起自己的酒杯向他氏敬道:“我朝有句俗話,入鄉隨俗,王子真有誠意與我朝結締,理當守我朝禮儀,安坐看舞飲酒不是?”
小白臉,嘴皮子這麼溜,中原人心機果然叵測。
他氏被反問得無語,又不好發作,便狠狠咬牙,有意發難:“聽聞中原人好讀詩書,不善騎射,我還不信,今見了你,真不得不信,哈哈。”
“王子何來此話?我們未比試過,如何知道我不善騎射。”
“好,那我們就來比試一場,若你輸了,便將相女請出來。”
渾蛋!
昭寅知道落入了他氏的陷阱,捏住拳頭暗怒,但玉容上波瀾不驚道:“好,那我輸了王子當如何?”
“這個……”他氏沒想到這一層,倒吃啞了。
“怎麼?王子竟想著自己得利了?”昭寅得意譏諷。
“哈哈……”他氏猛然大笑緩解尷尬:“在赫圖阿拉騎射我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從不用想輸的事,不過應你要求,如果我輸了任你。”
“就這麼說定了。”昭寅不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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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落話,那廂內宮皇后和各位大臣夫人用席也到了尾聲。
皇后和皇上一起將噠噠使節們迎入宮裡便和大臣夫人們在後宮開宴,這些大臣夫人都是出自官家,平日用飯秀氣細緻,不過吃了些都飽了,皇后見大會有些飽頓就提出飯後打馬吊,能陪皇后玩耍自是可以幫助自己夫君升官的機會,那些夫人們無不高興附和。
“母后,我和淑月先告退了。”皇后的小公主常寧如今十一歲,在大人們中坐久了有些倦乏,見要散席就拉著淑月起身向皇后欠身道。
自常寧出生,皇后便視她為掌上明珠般,什麼都應著她,這等小要求更不再話下,常寧話落就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淑月,咱們走。“
常寧遂牽著方淑月的手要回寢宮,方淑月在走之前不忘向皇后欠身行告退禮,她如此知禮溫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