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活潑,活潑中又暗透憂鬱,卻顯清純,
郝春側頭望著方慧芳的字,徐徐點頭道:“二小姐的字比以前好了。”
方慧芳乖靜笑道:“嗯,我沒事都在看書練字。”
郝春想著自己不在大概也沒人陪方慧芳說話,眼眸瞥望屋裡沒見到伺候方慧芳的丫頭問:“跟著你的人呢?”
方慧芳顰眉憂鬱道:“不曉得,等一會她就回來了。”
郝春覺得那丫頭應該是瞧方慧芳不言不語的好欺負,才放下她閒逛去了,便道:“二小姐是主人,有什麼不滿該說出來。”
方慧芳撅嘴道:“她什麼都不知道,我做什麼都要問東問西,不在倒好,沒多久她會回來。”
郝春見方慧芳心裡倒還有主心骨便放心了,與她又閒聊了一會才離去。
正文 第五十六回 中毒了
北風瀟瀟,日暮蒼蒼,萬物枯萎之時,方嵐他們由外地回來,數日舉家歡宴一番,便又是平靜度日。
此夜寒風入骨,方嵐穿著一身大襖青衫立在郝春房門外,猶豫抬手敲開了她的房門,她正坐在床邊試做著新創意的手套,這聽到房門被敲響的聲就起身開門,瞧見方嵐揚起唇角問:“二少爺有什麼事?”
“這個給你。”方嵐將一隻手伸到她面前攤開手掌道。
郝春低望那躺在方嵐手掌內的鏤雕銀製囊盒問:“這是什麼?”
方嵐清逸笑起:“是香囊,我瞧上面有個‘春’字就買來給你。”
“是嗎?”郝春沒見過像墜子一樣的香囊,且又聽上面有個“春”字,於是好奇拿過方嵐手裡的香囊瞧了瞧,但還沒細望清楚,她後知後覺的彆扭起來,她覺得眼下這般曖昧的情況不適合再拿方嵐的東西就把銀香囊又放回方嵐手心裡:“二少爺拿回去。”
方嵐立起眸子驚訝:“怎麼了?”
郝春道:“我不能要。”
方嵐不解:“為何?”
郝春道:“我不能再要二少爺的東西,我收不起這麼貴重的東西。”
方嵐不以為意,抓過她一隻手把銀香囊塞到她手心裡道:“這個東西不貴,只是玩樣。”
郝春把手快速抽回,背到身後道:“請二少爺以後別在莫名其妙地送我東西,平白拿二少爺這麼些東西我會過意不去。”
“我送你,因為我喜歡……”方嵐話沒說完驀然明白郝春是堅決不願接受他的心意,淺淺憂愁爬上他攏起的眉梢。但他送她東西並非要她什麼,只是想看她開心,他看得出她喜歡這銀香囊,便決然道:“那算我賞你的。”
郝春問:“為什麼要賞我?”
她的不領情把方嵐惹得有些毛躁:“我想賞人就賞人,要什麼理由。”
她見他被惹毛了,本想收口,可為了表明就算收了東西,也不等於收了他二少爺的心意,她拿過銀香囊再次殘忍:“既然是二少爺賞我的,那麼我將它拿出去賣了也可以。”
“它是你的,你要怎麼樣都可以。”方嵐很平靜,但話比院外悽風還冷。
郝春望著方嵐一臉糾結離開門邊,心湖盪開憂傷的漣漪,捏著銀香囊返回了房裡。
關上房門後,她已無心再做手套,就將活計收回針線簍子裡,將其推到床尾,自己便坐在床上,攤開了一隻手掌,低望手掌內的銀香囊,只瞧這銀香囊形若懸膽,周身鏤空,正面銀色的藤蔓花紋中圍繞著一個小篆‘春’字整個香囊很是巧制精細,囊上的掛鉤上穿著條短小的紅繩,是讓人系在腰帶上所用。
這樣漂亮的東西,郝春怎麼可能把它賣了,她擺弄了一會便將它收進錢盒裡,打算以後出方家把它和方嵐給的一切帶走,僅當對方嵐深深的留念。
吹燈拔蠟,郝春不再,也不敢多思自己對方嵐的心,只滿心期望羽翼豐滿飛出方家——如今作坊的雛形有了,只待存夠錢,找個地方落腳。
然而在隔壁正房裡的方嵐可沒像郝春一樣放得下,他躺在床上裹著棉被輾轉反側,苦思到天明。
是日晨,房外飄著零星冰雨,方嵐則站在寢內桌案邊畫著《江南春色》圖,雖然近在咫尺,但他還是想著她,落筆便將她畫在了柳色青青的江南煙雨裡,圖裡她是一身綠紗羅裙,手拿油傘的女子。
而畫景外,她還是那個手拿抹布在明堂擦著桌椅的小丫頭,她只知道方嵐一早用過飯,在房裡畫畫,卻不知道在畫著什麼,雖然她很想進房去關心一番,但又不想去面對他,怕給他錯誤的訊號,儘管他很溫文爾雅,可誰知道會不會是座悶騷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