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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 酥爛入味,鮮香醇厚,莫熙大愛。

唐歡在菜上至一半之時已使眼色吩咐小廝出去結賬。莫熙自然瞧見了,因此散席之時,並未假意相請,而是高高興興地道了謝。

只是出得掬水閣,外頭又是一片秋雨瀟瀟,那傘便還不得了,莫熙暗讚一聲天公作美。

“不若姑娘稍等片刻,在下送姑娘一程。”

飯莊後頭轉出一輛馬車,很快便到了跟前。莫熙欣然從命。

送至窄巷,車不可入,莫熙待小廝將腳踏放下,便輕輕步下馬車。右腕一揚,那傘便如慼慼一脈紅葉展於一片秋雨之中。又行一禮,徑直去了。

“這位姑娘卻是跟咱們有緣,也有趣得緊。”綠裙少女咯咯一笑道。

“今晚還有更有趣的事,可惜咱們是看不到了。”唐歡待那一片素紅消失於一方雨徑之中,才吩咐行車。

洞房花燭

今日唐家堡裡裡外外張燈結綵、紅綢鋪地,唐家大少爺迎娶越劍門的大小姐不光是唐歷的大喜事,更是整個唐門的幸事。

若論武林地位,唐門雖是一方霸主,但越劍門享譽武林數百年,是堪與少林、武當比肩的頂尖存在。越劍門的最高心法劍訣《越人劍》更是無上之武學,只是對修習之人本身的資質要求太高,近百年來未出一個能修煉到人劍合一境界的弟子。

唐門弟子傳承至今,重毒藥、暗器而輕武學,唐門長老都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更是盼著這一次聯姻能給唐門加入新鮮血液,於武學一道上有所突破,方不墜唐門百年盛名。

新房內燭影搖紅。只聽啪地一聲,也不知是龍鳳燭的哪一個,爆了一下燈芯。新娘子蕭琴本就極忐忑,卻是嚇了一跳。她端坐在婚床上力持鎮定地等著新郎官,一雙玉手將鴛鴦喜帕都擰成了兩個旋兒。她生來便是越劍門大小姐,天之驕女,一向眼高於頂,等閒男子都不能得她青目,卻偏偏對他一見難忘,不顧女兒家的矜持求爹爹親自登門提親。這一樁婚事從過庚帖到小定至今日大婚不過半年光景,她卻像是等了一輩子。那人天人姿容,便是大師兄也及不上半分。想到此處,紅蓋頭下的一張芙蓉面露出點點嬌容。

唐歷應酬完賓客已經有些醺醺然,這樁婚事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砸得他至今仍腦筋不清白。越劍門的掌門蕭青淵親自上唐門提親,下嫁唯一的掌珠蕭琴,並以絕世名劍純均為陪嫁。而他作為越劍門的女婿,今後在唐門的地位更是無可動搖。上天對他唐歷是何等眷顧。想到此處,唐歷跌跌撞撞地進了喜房,滿臉堆笑便要去挑那新娘子的紅蓋頭。

新娘子的兩個陪嫁丫頭見新姑爺如此猴急,便捂嘴忍笑,齊齊地退了出去。兩個丫頭淘氣,見唐歷的大丫頭鸞素在門口守著,便一同擠在門口聽著裡頭的動靜。

新房裡彷彿起了口角,只是三個丫頭都不會武,聽不真切,不一會里頭乒乒乓乓開始上演全武行。起先三個丫頭還覺好笑,想來這武林世家結親就是與別處不同,新婚之夜小兩口便想用武力壓服對方。哪知越聽越不對勁,新娘子竟淒厲一聲尖叫,又聽到兵戎相見之聲,三人再也顧不得忌諱,齊齊衝入。只見新娘子一身喜服立在床邊,臉色卻白得嚇人,雙手握著一把清輝似水的寶劍,指尖蒼白緊繃,劍刃抵著自己白嫩的脖頸已劃出一道三寸來長的血口子,血珠子沿著劍身倏然滑落,半點不留痕跡。

此時唐歷的酒已醒了一半,臉色通紅,青筋暴起,面上神情似悔似恨似妒。僵持不下之際,他狠狠地將手中的佩劍擲在地上,人已經飛出半個身子疾奔出房。

三個丫頭見此驚變,不知如何是好。兩個陪嫁丫頭一人取下蕭小姐手中的純均,一人替她脫下染上點點血跡的喜服。三人都小心探問緣由,蕭小姐只是一勁兒搖頭哭泣,不答一言,末了只咬牙說了一句:“我要叫爹爹退婚!”三個丫頭更是驚得臉都白了,這新婚之夜要退親可是聞所未聞。只待明日一早報予長輩,希望能勸得蕭小姐回心轉意。鸞素想給蕭小姐脖子上的傷口上藥,蕭小姐卻執意不肯,冷笑道:“唐門的藥我卻是不敢用的,誰知道你們會拿什麼來害我!”言罷又一個勁兒地哭。三個丫頭好不容易哄得她平靜睡下,卻不敢走遠,只在門口守著。

次日,晨。

唐門留風園。

唐昀打完一套鶴拳,把著紫砂壺解渴,那皺巴巴的一張老臉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他已年過半百,雖只剩下唐歷這一個兒子,卻是個有出息的。如今這兒媳娶得又是千好萬好。他只待長老們和議透過,便可將掌門之位傳給唐歷,自己含飴弄孫,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