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熙掀開紅布,倒是有些詫異,這在現代叫五階魔方,她以前倒是玩得精熟精熟的,便拿起來擺弄。只是她不欲出這個風頭,到了最後五步的時候反罷了手,仍舊放回托盤。
出來的時候莫熙走錯了方向,直往走廊深處去了,才走到一半便被夥計攔下,殷勤引路回到前廳。她隨意畫了一幅七巧板的草圖,讓用木頭定製了,跟掌櫃的討價還價半天,才答應最快三日後可取。
掌櫃的是個胖胖的中年人,長得像個豆沙包,便是芝麻綠豆的生意也能笑成一尊彌勒佛樣兒,連連稱謝。這個機巧閣倒是有趣,從夥計到掌櫃,竟都是一分武功也無,雖是生意人,多餘的話卻一句也不說。
領了一塊刻著一千一百零一的木牌,從裡頭出來。
路過和風麵館的時候看到一個滿身汙跡大約六七歲的小乞丐被夥計推搡著出來。莫熙想到剛來這裡時四歲的自己,便讓小乞丐在外頭等著。那小乞丐聽了眼睛一亮,他身上雖髒,但一雙眼睛澄澈無垢,吞了吞口水,使勁點點頭,一笑兩個梨渦,一深一淺,卻原來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莫熙對她倒生出兩分憐惜。和風專賣川味小吃,以擔擔麵最出名,該面色澤紅亮,冬菜、麻醬濃香,麻辣酸味突出,鮮而不膩,辣而不燥。莫熙自己卻不喜辣,點了一碗擔擔麵,特地讓夥計多加了湯頭和臊子肉,付了錢,吩咐小二端出來給那小乞兒吃。自己仍是往分堂去。
風組的確切訊息,唐四少在金陵。莫熙不禁暗道好險,不管那天秦淮河上碰到的是不是他,也不論對方是不是試探,自己總算是有驚無險,沒露出馬腳。
三日後。
莫熙交了木牌仍舊被帶至偏廳等候。不一會,夥計捧了一個托盤,仍是蓋著紅綢,想來是這裡的規矩,不讓往來的人看到顧客定製的物件。
七巧板做得很精緻,用的是一般的黃楊木,拋光打磨得水滑,手感不錯。外頭是同樣是黃楊木的盒子,上頭用柳體刻了“七巧”二字。莫熙將七巧板取出來,隨意拼了一個七字,又打亂拼了一個成一隻狗,便滿意地裝回盒子。
正要出去,不想夥計說掌櫃的有請。
莫熙欣然前往。
彌勒佛越發笑得眼都沒了,先倒上一杯茶,這九轉鴛鴦壺出來的茶莫熙哪敢喝,只裝模做樣用袖子掩了,虛晃一槍。
這次他倒是話挺多,拐著彎地打聽這七巧板的來歷。
“不瞞姑娘說,先前接了您的圖,小的就琢磨著這玩意兒的意思。不想卻是能給孩子玩兒的。您看能不能讓我們這兒也做這個賣,您以後來做的物件兒全都對摺,這次的就當小的先孝敬您的。”說著便把二兩銀子的定金奉上。
果然是無利不起早。
莫熙也不含糊,一口咬死只收取工本費才能答應。這下彌勒佛變苦瓜臉。
“姑奶奶,您行行好,咱們這是小本買賣,可不賺您幾個錢。”
“掌櫃的,聽說你們這兒正招師傅呢?可見是生意太紅火,忙不過來,就這您還跟我哭窮。”
“不瞞姑娘您說,我們這兒上個月剛好兩個老師傅回鄉了,正缺人手呢。這一時半會又找不著人補上,我可是急得上火呢。”說著還真浮上一腦門子的汗。莫熙深以為奇,這人的汗腺也能配合演戲不成?
這一來二去倒也熟了,掌櫃的口風緊是緊,卻也肯說兩句實在話。
“您這兒其實我不敢來。聽說前兩天有一個小哥,怪可憐的,才出了這鋪子就給弄死了。”這謠言傳到今天,已經n個版本了,莫熙撿了個最不血腥的說法。
“姑娘誒,這事兒不賴我們。他是出了鋪子才出的事兒。咱們這可從沒出過事兒。”
莫熙又拐彎抹角地打探,這掌櫃的滑溜得很,嘴跟蚌殼一樣緊巴。
莫熙不敢太落痕跡,也不狠問。
不管怎麼說,還是不虛此行。莫熙心下滿意,暗自思量著唐四的事兒。
唐門四少
莫熙這幾日都帶著那把素面紅楓油紙傘,於黃昏時分候在租船碼頭。這個碼頭就像是現代遊艇俱樂部,即便是私家畫舫也大多停靠一隅,由專人看管維護。無奈日日思君不見君。不過這也讓她放心不少,那個雨夜應事出偶然。
前幾日莫熙又跑了趟分堂,專門從故紙堆中搜尋關於這位唐門四少的零星點滴,為此吃了不少灰。當刺客不是演古惑仔,拿著西瓜刀當街對砍這麼簡單粗暴。關於這位暗器天才的記載不多,隻字片語中只得出一個深居簡出沉默寡言。倒是有一句:“長日咳,心肺弱。”那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