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姑娘這般人才做什麼都能財源廣進。”
莫熙搖搖頭,道:“人生在世,我不過圖個溫飽,求個平安。”
沐風亭沉默了片刻,才道:“還想去哪裡遊玩?在下今日捨命陪君子。”
莫熙微笑道:“怎麼不早些遇見你。我方才一人已將此地逛遍了。”
沐風亭忽然斂了笑容,柔聲道:“你有心事。”一頓,他又道:“我以為我們是生死之交,不能對我說麼?”
莫熙自問這幾年自己已經修煉得喜怒不形於色,不禁心道:這廝好生靈敏。但轉念一想卻已明瞭,自己方才為了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便一口拒絕了他的邀約,反倒露了痕跡。只是自己的事萬萬不能將他牽扯進來,於是便故作愁苦道:“我一個女孩兒家還能有什麼心事。不過是傷春悲秋罷了。”
沐風亭卻沒有被她苦臉逗笑,而是表情少有地認真,輕道:“你喜歡他嗎?”
這話問得著實突兀,莫熙卻只是微微一愣,隨即淡淡一笑,道:“被你看出來啦。”
沐風亭沒想到她竟會如此大方承認,低聲道:“那日你我離開唐門。他來送行,你瞧他的眼神跟我們初去時不一樣。我當時心中便咯噔一下。”他忽然收聲不言,只定定看入莫熙的眼睛。半晌才又道:“是我自誤了,一直以為對你只有朋友之誼。不知現在還來得及麼?”
莫熙輕聲道:“你也說我們是過命交情的朋友。”
沐風亭沉默了許久,直到手中青花瓷茶盞中的茶水涼透了,才低低道:“我以為你至少喜歡我做的菜。”
莫熙見他流露出從未見過的落寞之色來,沉默半晌,終是道:“我該告辭了。”
“再坐一會兒吧。我去給你添茶。”
莫熙不便逆了他的意思,便點點頭。
很快沐風亭便提著茶壺回來了,臉上已一掃方才頹色,竟是一如既往地言辭便給,談一些各地風物趣事。
莫熙倒喜他灑脫,便也一同說笑。
二人相處一如既往,如同方才的一番對話不曾有過一般。
火耗銀子
莫熙辭了沐風亭留飯,一路踏著春光回到金陵城內。
剛入城便看到杏花開得正好,滿城繁花麗色,佔盡春風。尤其河邊與垂柳混栽的幾株,粉白與新綠相映,成就煦風暖陽裡水中一片胭脂萬點的倒影。
只是莫熙卻無端想起李商隱的詩來:“日日春光鬥日光,山城斜路杏花香。幾時心緒渾無事,得及遊絲百尺長?”轉念又想:人間紛擾,大概只有死人才會沒有煩惱。
這麼一想,她又振作起來,腳步也不由輕快了些。
街上比往日更顯熙攘數倍,到處都是興致勃勃在大晴天出門挑選胭脂水粉的年輕姑娘們。
莫熙混跡於人群,慢慢走著。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向她飛奔而來,親熱喚道:“木姐姐。”因為奔得急了,那一聲叫喚顯得有些氣急,小臉也紅了,聲音卻是帶著這個年紀孩童特有的軟糯和清甜。
原來是夕兒。
六七歲的小孩子長得快,也最有活力,再加上夕兒如今得了照顧,穿戴乾淨鮮亮,較之從前可謂脫胎換骨。莫熙見了她倒也十分歡喜,立刻綻開了一抹笑,道:“半年未見,你卻是高了不少。”
夕兒笑道:“木姐姐,夕兒很想你。綠雲姐姐說你去了她的家鄉玩。現在可好了,你們一起回來了。”
“夕兒跟綠雲姐姐一起上街玩的麼?”
“還有唐仁哥哥。”
莫熙順著夕兒的目光一轉頭,冷不丁看到糖人童鞋的一張小麥色健康臉,不禁心中暗道一聲:流年不利。
綠雲上前笑道:“姑娘,夕兒這孩子聽說你回來了高興得什麼似的。”一頓,她又向莫熙介紹道:“這位是唐仁唐公子。”
不等莫熙反應,唐仁便插言道:“這位木姑娘我認識。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又不是你們四少。叫我名字就行。”
莫熙只能皮笑肉不笑地假客氣一番。暗自思忖:別告訴我好死不死糖人跟那傢伙是親戚吧。
不料,綠雲接著道:“四少跟唐仁少爺是遠堂兄弟。”一頓,她又疑惑道:“這可奇了,姑娘跟唐仁少爺是怎麼認識的?”
莫熙心道:唐歡那傢伙還真有這種要命的親戚。姑娘我管你遠的近的,你倆都姓唐好不好,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唐門倒賣武器、研製毒藥,那要是在現代就是活脫脫一個家族式的黑社會組織啊,實在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