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口,卻獨獨留下我一個,恐怕那時候就存了要利用我對付李義的心。楚懷卿知道我身上有胎記,也一定是從組織那裡得來的訊息。他故意跟我說會跟組織談條件,放我自由,就是讓我以為已經掙脫了枷鎖,從而降低警戒心,好來個請君入甕。”
沐風亭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李義此人處事謹慎,要獲得他的信任接近他幾乎不可能。這麼多年,楚懷卿安排了無數美人,能成功接近他的一個沒有。更何況他有湛盧在手,便是武功高過他許多的人行刺也極難成功。唯獨你得了承影,或有一拼之力。古往今來,多少從容赴死的刺客是為了揚名天下。聶政行刺韓國宰相俠累後,因為怕連累與其容貌相似的姐姐,便自毀面容,可她姐姐為了替聶政揚名讓他死得其所,便不遠千里趕去韓國於鬧市公然認親,不惜一同露屍於外。當日蜀山之上,我問你可想著書立傳,你一口回絕。後來見你連承影這樣的絕世名劍也說拋就拋,我便知道名和利皆不能打動於你。再加上顧安的關係,你是斷不會殺李義的。”
莫熙笑了笑,道:“誰知我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李義的命,如此一來,李義對我的防備之心必然大減。你們便想出了聯姻在前,毒殺在後的計策。只是,我與唐歡兩情相悅在前,要我答應這樁婚事是不可能的。於是你們便想出了法子好讓我死心。”一頓,莫熙忽然詰問道:“你對我的小白動了什麼手腳?”
沐風亭取出酒壺大大灌了一口,用衣袖將唇邊酒漬抹去,才道:“你就這麼信他?”
唐歡聽了莫熙方才那一句“兩情相悅”已是星眸生輝,凝視著莫熙,柔聲道:“小莫,訂婚的訊息是霹靂堂單方面傳出去的。待我知曉,已傳得沸沸揚揚,不可收拾。此事是我不好,我萬沒想到歐陽慶會如此不顧體面,不惜壞了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的名聲。我收到你讓小白送的信便急急回覆澄清此事。忐忑不安了好幾日,卻遲遲不見你回信。”
莫熙知道此事若是七皇子授意,歐陽慶必不敢違。別說是區區江湖女孩家的臉面名聲,便是世家大族為了前程,犧牲個把女孩兒又算得了什麼。起初,她見海雕未曾帶回隻字片語,不免也灰了心,畢竟在唐門時唐歡對歐陽姐妹諸多禮遇隱忍,她是親眼所見。莫熙活了兩世,前世社會的現實,今生人性的醜惡,讓她對人對事不自覺地就會生出一種悲觀來。後來,楚懷卿再三遊說她上京,她才隱隱察覺此事有些不對頭,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莫熙自然聽出來唐歡的解釋裡帶了兩分後怕和委屈,忽然鬆開了握著他的手,撫向他的頭,笑嘻嘻地道:“乖,我信你。”說罷又安撫似的主動偎進他懷中。唐歡立刻十分配合地向後傾了傾,讓她靠得舒服些。
莫熙深知有時候事實往往傷人,即使是情人之間有些話也是不能說的,因此她不會告訴唐歡有那麼一刻她確實信了他會背信棄義,另娶他人。莫熙對顧安的信任是用整整八年的時間,在無數次的患難與共、以命相托中建立起來的。而她跟唐歡一起經歷的事畢竟還是太少了。所幸,他們還有今後的幾十年一點一滴地積累,來日方長。
沐風亭見二人如此相依相偎,旁若無人,不自覺地將視線調向別處,輕道:“不錯。我在你給海雕準備的水盅里加了蒙汗藥。然後取走了唐歡的回信。”
莫熙點點頭。組織訓練出來的人做事都滴水不漏,何況是大當家的。難怪她不曾察覺。
問清了想要問的,莫熙懶洋洋地站起來,一副吃飽喝足甚為滿意的樣子,對唐歡道:“我們走吧。今日起得太早,我要好好睡一覺。”她又轉頭對沐風亭輕聲道:“蜀山之上你救我是真。一碼歸一碼,今日且放過你。只是,日後你我之間便毫無瓜葛。”
眼見二人牽著手穿窗而出,沐風亭方一動彈,便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不禁心下苦笑。方才二人在他面前做出親密無間的樣子只怕是故意為之,而那一瞬間,他的心確實亂了……
此時,沐風亭方明瞭莫熙剛才說的暫且放過他所指為何,心道:唐歡不愧為使毒聖手。
綠雲果然已帶著弓箭手在外頭接應,見他二人出來方大大鬆了一口氣。
誰知,莫熙卻忽然不走了,附在唐歡耳邊咕噥道:“我走不動,你揹我。”
方才酒樓之內,眼前之人侃侃而談的樣子是何等敏慧,此刻卻又似個不講理的孩童般耍賴。唐歡不禁莞爾,道:“又淘氣。”話是這麼說,卻仍是老老實實轉過身去,微微蹲□子。莫熙自然高高興興地順杆子跳了上去,笑嘻嘻道:“現在可以走了。”
唐歡只感到兩條纖細的手臂圈了上來,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