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又失蹤了。已過而立之人,卻連個孩兒都沒。”獵戶悠悠嘆了口氣,又道:“這話我都沒敢在我大哥面前說,嫂子說不定已經被那女鬼給害了。老一輩兒的人常說這女鬼自己生前懷的孩子大概沒來得及生下來便死了,因此特別嫉妒懷孕的婦人,專向這些婦人索命。大哥走的時候大嫂正懷著呢。”
“女鬼專找孕婦索命又是怎麼回事?”自來熟問道。
“便是早些年,村裡離奇而死的男女老幼都有。後來有一陣子死的卻大都是懷孕的婦人,而且死狀甚是悽慘,是被剖開了肚子,取出未出生的孩子慘死的。”獵戶說到此處,不知是冷還是害怕,聲音十分澀然。
自來熟道:“這可奇了。都說鬼怕孕婦。因為孕婦每生一個孩子,就代表陰曹地府的一個鬼魂重新轉世投胎,所以孕婦有著辟邪破法的能力。可孕婦一旦分娩,陽氣大大減弱,才有可能引鬼上身。怎麼這個女鬼敢專找未分娩的孕婦下手呢?”
獵戶聽了只疑惑不解,見這二人聽他嘮叨了這許久,臉上卻不顯半分害怕之色,心知這雪地裡偶遇的一男一女不是一般人。見夜深了,便替他們搬來一些破棉絮,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自來熟二話不說便往地上一躺。茅草屋簡陋得很,地上根本就是泥地。冬天氣候乾燥,這泥地又冷又硬。
莫熙躺在床上,思量著獵戶方才說的話。風凌渡的蕭條跟此處的人煙稀少會不會有什麼聯絡?
忽聽躺在一旁地上的自來熟道:“要不我們明天去閻王坡看看吧。”
“好啊。”莫熙素來不喜管閒事,但風凌渡的蕭條既然跟承影有關,而這把劍她又是志在必得,順路探訪一番倒也無妨。
二人一宿無話。
閻王坡
此二人睡覺卻是一模一樣的習慣。要說他二人沒睡著吧,卻又不像,畢竟呼吸比醒著的時候綿長得多。要說他二人睡得沉吧,整個晚上愣誰都是一動不動的。若不是二人皆側睡,還真像挺屍。
次日。晨。
莫熙跟自來熟二人早早起身。隔壁的獵戶聽見動靜也起了身,不一會兒敲門而入。
“兩位,實在沒什麼好招待的,這好歹是剛出鍋的。二位吃下也好暖暖身子再動身。”說罷遞過一個缺了口的粗瓷大碗,裡頭有四個冒著熱氣的窩窩頭。
自來熟客氣接過,道:“謝謝這位壯士。不知可否借挖土的鏟子一用?”
那獵戶一聽便知他要去幹挖墳的勾當,嘆了口氣道:“有是有。只是二位要去幹的事兒著實有些缺德。我瞧著二位定是有本事的,二位想幹什麼,我也攔不住。何況昨兒個是我自己多嘴。只求二位動手的時候別跟閻王爺提到我便是。”
見他二人皆點頭保證,獵戶又道:“不過那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人又埋得沒個章法,況且現在上頭又蓋了厚厚的積雪,要找到墳頭卻是不易。”
莫熙奇道:“墳頭都沒有立碑麼?”
“說起來,這又是一件邪乎事兒。先前村裡人還挺多的時候,死了的自然都是家屬去下葬,也有碑。可是隔了沒幾天這些碑就都不見了。久而久之,因為這些墓碑都不翼而飛,女鬼的事傳得更盛。再後來有的是無人認領的屍首埋在那兒,自然無人立碑。再有就是家裡人給親人下葬也乾脆不立碑了。”
二人對望一眼。均想:這事兒越發離奇了。便是人為的,要毀去墓碑得花多大力氣,又是為了什麼?
少頃,二人吃了窩窩頭,自來熟扛著獵戶給的鏟子,一同往閻王坡去了。
閻王坡簡單來說應是個巨大的墳冢,只是現如今被一層厚厚的積雪覆蓋住了,要看出名堂來很是困難。何況此處墳冢與別處大不相同,竟真的是一塊墓碑都無。再加上冬日草木枯萎,給人一種寸草不生的感覺,顯得格外荒蕪陰冷。
莫熙道:“我們不要在雪上踏出痕跡,儘量找積雪松薄幹淨,有突起的地方尋找埋屍地點。”
自來熟心領神會。屍體埋下去,不日便會腐爛。要從屍體上找線索自然是從最新的死人身上找起。墳頭一般都會突起,以此確定埋屍地點是最方便的。運氣好的話能找到一兩個新挖的墳,新雪落上去,自然比別處要松薄幹淨。
二人分頭地毯式搜尋,足足找了有兩盞茶的功夫,才各自找到一處。用手拂開上頭的雪層,果然下面的泥土還挺鬆軟,看著像是新埋的。
自來熟挖墳很有一套,且他挖墳的動作跟神態竟像是花匠在晴好天氣刨土下種絕世名花一樣悠然愉悅。莫熙在一旁看得甚為歎服。也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