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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聽到此處,莫熙反倒信了幾分,唐歡腿疾非尋常手段可愈,再加上和田玉床需一整塊玉料花費數年之功方可雕刻而成。如要給她下套,實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卻不知打通仁、督二脈要花費多長時日?”這對莫熙的誘惑實在太大,她不禁問道。

“視各人體質而定,然老夫也只在何群一人身上施為過,實無法斷言。”他想了片刻,又補充道:“少則一月,多則三月。”

莫熙暗自尋思如果時間不能確定反而比較可信。

“姑娘謹記,在此期間切不可強行運氣,否則輕則癱瘓重則身亡。”薛童慎而重之道。

“那可有些難辦了,事出倉促,唐門內部尚未肅清。姑娘又是四少的朋友,如暫失武功,則危矣。唐門與越劍門一役,折損高手無數,如分散守衛四少和姑娘二處,恐不妥當。況且玉床重逾千斤,搬動不易。”唐德忽然插言,又苦思片刻,道:“姑娘可否暫時委屈一些時日,與四少同居清輝閣?一則玉床在此,二則可保姑娘安全無虞。”

莫熙微微一笑,道:“也可。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唐歡顯是未料莫熙竟一口答應,剎時向她看去。

只見她言笑晏晏,又道:“不知四少可否借璧琉珠給我賞玩幾日。待告辭之時即刻歸還。”這幾日她整日在唐門閒逛也聽了不少八卦,自然知道為免惹出禍端,唐昀所得的假珠已經毀去。

唐德面露難色,不料唐歡卻一口答應。

如此莫熙方才稍稍安下心來,無論如何,一旦其中有詐,她有唐門四寶之一在手,亦可應變一二。且她武功若失,有如此避百毒的寶貝防身才得一分安全感。

璧琉珠

莫熙見薛童、唐德二人一搭一唱便做了唐歡的主,不但三言兩語就把這廝的在清輝閣的地盤淪喪了一半給自己,還做主將他的床也改了名分,而他竟聽之任之一聲不吭。自己要謀他的做免死金牌,他居然也一口答應。不禁狐疑向他看去。

“只是歡亦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姑娘答應。姑娘長於格物,可否在此期間指點一二。”

“那是自然。”莫熙從善如流。但總覺得他打的算盤不僅如此。只是無論如何,打通筋脈之事勢在必行。只能見招拆招了。

唐歡從懷中取出一個成色有些舊,卻極精緻的寶藍如意形繡蘭草荷包來,其上所鑲的銀邊已微有毛躁,應是有些年頭的貼身之物。倒出一顆流光溢彩精圓碩大的珠子遞給莫熙。

莫熙只覺掌心微微一涼,那珠子滴溜溜一滾,一道五彩霞光掠過,整顆珠子竟倏忽之間隱沒於她的掌心。饒是她素來不動如山,此刻也不禁驚訝萬分。

唐德亦是滿面震驚,方要開口,唐歡已斂住了面上驚訝之色,淡淡瞥了他一眼,對莫熙溫言道:“此珠顯此奇蹟,姑娘當信其為真了吧。”見莫熙盯著掌心,猶有疑色,便道:“姑娘不必為此煩惱,待此間事了,以琅琊杖相引,璧琉珠自會浮出。”

莫熙點點頭。方才璧琉珠入體的一刻她感到周身沁涼,此刻更是覺得神清氣爽,就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不覺盈盈一笑。唐歡見了方放下心來,回以一笑。

一旁薛童亦是嘖嘖稱奇,暗道:“原來傳言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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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莫熙便搬到了清輝閣。她身無長物,一應起居用具皆由鸞素準備,倒也便宜。

薛童自幼便精研岐黃,兼通數經,如《黃帝內經》、《黃帝八十一難經》、《詩經》、《尚書》、《周易》、《禮記》、《春秋》等,年深日久才得以通經達變,融會貫通。

薛童的針灸方式便是將針刺與藥灸珠聯璧合。手法跟民間的“火針刺繡”頗為相似。“火針刺繡”即用火燒熱烙鐵,運用中國畫的勾、勒、點、染、擦、白描等手法,在竹木、宣紙、絲絹等材料上熨出烙痕作畫,在把握火候、力度的同時,講究“意在筆先、落筆成形”。

而薛童施用鋼針的時候,手法嫻熟流暢,風格典雅厚重,如潑墨作畫,儀態恣然,一掃猥瑣。

這邊廂薛童儀態瀟灑,那邊廂莫熙卻苦不堪言。饒是她素來隱忍自持,此等如燒如灼,綿延不絕的痛楚亦讓她暗自咬牙腹誹不已,這可真是要命,渾身被紮成個刺蝟不說,每日施針一個時辰不算,還要泡藥浴足足兩個時辰。不禁苦中作樂,暗暗自嘲:三國時有華佗為關羽刮骨療毒,今日有薛童為莫熙扎針通筋。然萬事皆有代價,為了成為一代高手,只能拼了。

因薛童不通武功,施針之時還需有習武之人在旁隨侍為佳,是以唐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