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思緒紛亂所致。
木姑娘親啟:
鸞素如今無顏再見姑娘,更無顏再見四少。木姑娘閱信之時,鸞素已離開唐門,獨自漂泊江湖,以贖罪過。
四少對姑娘已情根深種,鸞素戀慕四少多年,見他日漸為姑娘展顏,處處為姑娘考慮,不禁心懷妒忌,便將璧琉珠認主之事偷偷告知了眾位長老。
四少當夜追出百里只為撈回荷燈,取回姑娘所書之心願珍藏。後又聞長老院得知姑娘身懷唐門重寶,欲對姑娘不利,便以效仿當年唐絕掌門為了林掌門不惜叛出唐門之舉為要挾,在眾位長老面前長跪整夜,迫使眾位長老不得與姑娘為難。
四少知姑娘已得知璧琉珠非宿主亡不得出之事,又聞姑娘託付夕兒,便知姑娘心有去意,故將蘭花玉牌置於姑娘妝匣之中,以助姑娘順利離開。又親詢薛神醫,獲悉姑娘任督二脈打通之日,特特安排此日舉行掌門繼位大典,只為拖住唐門眾人,以防長老陽奉陰違,暗中對姑娘出手。鸞素卻因心懷妒意,偷偷取走玉牌,陷姑娘於險境。未料姑娘實乃非常人也,竟能得艄公相助渡河。實令鸞素自慚形穢。
鸞素雖是一使女,但仍知禮義廉恥,為一己之私,行此不仁不義之舉,實在愧對四少。還請姑娘體察四少真意,一切皆由鸞素而起,自應由鸞素一力承擔。
四少一生孤苦,自小身處群狼環伺之唐門,從來笑不由心,自姑娘來後才得真正展顏。姑娘每日膳食皆由四少親自安排,得知姑娘不喜辣,便將金陵掬水閣廚師調回專為姑娘掌廚。見姑娘對自身髮膚不甚愛惜,輕慢以待,便暗中將梳子換作齒距粗疏的,又親制潤膚膏。未料姑娘因其香氣棄置不用,便重製無色無味之藥水,浸透姑娘所用裡衣再行晾乾。四少自小咳症久治不愈,如今方得好轉,姑娘卻欲點香戲之,四少為了配合姑娘,不顧咳症親自焚香。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姑娘還請念在四少待姑娘一片真情的份上,勿要以鸞素之過遷怒四少。
鸞素留
莫熙閱罷暗自喟嘆,原來他當日徹夜未歸是去阻止唐門長老行殺雞取卵之事。她早已打定主意孑然一身,自然不願身懷他人重寶。無奈人算不如天算,自己處處謹慎為了保命才想出暫借璧琉珠一用的辦法,誰知竟作繭自縛,最終有借無還。若是要還必須以死謝罪,只是她這條小命是萬萬捨不得的,是以只能先溜之大吉再作道理。當日她索要璧琉珠作抵押,便已察覺眾人神色有異,是以才有的放矢地在唐門藏書中尋找線索解惑。自她得閱唐崇與其夫人於遙之事,又讀“於夫人紅顏辭世之時,璧琉珠方出。眾人見之皆嘆璧琉珠非宿主亡不得出,原是確有其事”一段,便一直忐忑不安。且不論唐歡真心幾何,當日荷燈浮水是何等旖旎情境,她軟語相求卻仍不得唐歡相允取出琅琊杖一觀。她復又詢問已故唐小姐之事便是想確認傳言是否為真,無奈卻無半點反證。
莫熙又嘆唐門不光男兒人才輩出,就連鸞素亦不失為一名奇女子。與她不出手則矣,一出手便但求一擊即中的手段相比,那些現代宅鬥文中各色閨閣女子的招數簡直不夠看。而自己莫名其妙已被人當作競爭對手,剷除了一把,不禁汗顏。不過鸞素敢作敢當,又知情之一字無可強取,便果斷抽身而退,實在盡顯江湖兒女本色。
莫熙正思緒萬千之間,綠雲又取出一塊碧綠通透的翠玉遞給莫熙,道:“姑娘憑此玉牌,便可隨意出入此處和機巧閣。”見莫熙遲疑,綠雲又道:“姑娘不必有所顧忌,四少有言,姑娘天資聰穎,若有妙思還請不吝賜教。此物便是姑娘出入機巧閣的信物。尋常財帛想必姑娘也瞧不入眼,姑娘素喜掬水閣膳食,若能來此散淡一二亦可作為酬謝。”
莫熙默默接過這張掬水閣VIP卡,心裡尋思著如今自己無意中得了璧琉珠,拿了人家這麼大一個寶貝,怎麼都是自己心虛,有道是債多不愁,也不差這一件。何況得罪唐歡她落不下半分好處,別的不說,若是把這廝逼急了,來個魚死網破,把她身懷重寶的事傳出去,不用唐門親自動手,每天追殺她的人何止千百。再者說了,得罪這個未來最大的暗器、毒藥供貨商實乃不智之舉。
綠雲見她接了,才露笑顏,又肅然鄭重道:“當日綠雲生擒唐歷之時已逼迫他將姑娘身份和盤托出,告知四少。姑娘不必為此煩惱。四少知曉姑娘身不由己,不得不為,絲毫不以為怪。四少有言,如何行事姑娘自有決斷,只是姑娘身處險地還望千萬珍重,若需援手,還請隨時開口。”
莫熙一路嘆氣回到家中,無奈望天,有氣無力地吹了一聲口哨,一隻尾部雪1白的大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