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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至其有所求

宮鈞緩緩搖頭,神情有些古怪。

“哪位皇子都不得陛下的心,動輒會被訓斥、禁足或者抄書。太子倒是不會被這樣下面子,但是太子的日子也不好過,東宮屬官都縮著腦袋做人,投效太子的人更是被處處打壓。時間一久,眾人知道親近太子犯了皇帝的忌諱。自然就遠著太子了。”

齊朝太子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徒有尊貴的身份,除了太子妃根本沒有人敢向著他說話。

信奉正統的大儒、大才,早就因為陸璋篡位改朝換代被殺或者自己辭官了,留在朝中做官的人都會明哲保身。

墨鯉想起當日他在平州潛入錦衣衛暗屬駐紮的宅院,抓了人追問對方的身份,結果那個員外誤以為自己是薛知縣,隨口就栽贓給了太子,說他們是太子派過來的。

那時只以為是那幾個錦衣衛在擾亂視線,隨意胡扯。

現在想想,這種栽了跟頭就扣黑鍋說是太子指使的事,估計他們沒有少幹。

是順了嘴,也是覺得無所謂……

“這太子,聽著是個可憐人。”墨鯉嘆了口氣。

一個快要死的人想要做什麼,往往是常理難以推測的。

或許太子忍了一輩子,卻發現自己沒有幾天好活了,回首自己吃夠的虧受夠的委屈,怒從心頭起,索性策劃謀反。哪怕不成功,也不讓皇帝好過!

孟戚聽得。

如果真相是這般,那麼一個腦子有病的青烏老祖,一個快要死了的太子……天知道是不是要把太京掀個底朝天。

孟戚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墨鯉。

說來也怪,以前孟戚經常看,墨鯉都不覺得有什麼,現在感到那視線落在身上,便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內力失控有這種後遺症?墨鯉心不在焉地看了看隱藏在周圍的江湖人,粗粗估算,約莫也就上百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會越來越多。

雖然墨鯉還需要半個多時辰才能恢復內力,但他不覺得拖延是個好主意。

“我們可能沒有時間判斷誰要謀反,現在厲帝陵怎麼辦?”墨鯉指著前面那個坑洞問。

“帝陵陪葬品眾多……”

孟戚打量著宮鈞,見後者沒有露出什麼貪婪的表情,這才慢吞吞地說,“現在露出來只是陵墓的一部分,底下共有三層,陳厲帝的墓室在最底層,裡面的機關應該都還儲存著,除非同時精通奇門遁甲、機關術,有盜墓經驗且內力深厚,否則都只有死路一條。”

或者是龍脈也行。

“不過並沒有什麼值得拿的東西。”孟戚如數家珍地報起了帝陵寶藏,“八面山河屏,鎏金琺琅的,放哪兒都不合適一般人家裡的正堂沒有那麼大,想抬走又不弄壞很費勁;五嶽震山鼎,大概是陵墓裡象徵著山川的青銅器,總共五尊,紋路精細,鼎身銘文是拜五嶽大帝的青詞,每尊重五百斤;九龍玉璧,鑲嵌在主墓室的牆壁上,一整面,想要帶走只有去撬;金絲楠木的傢什一套,金銀器皿約莫一百件,漆器三百件,石俑車馬三百架……”

宮鈞張口結舌,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你說呢?”

某人一副“因為我是孟戚,所以我知道”的架勢,宮鈞憋了半天也找不到話反駁,不然別人怎麼不知道呢?除非孟國師信口開河。

“訊息已經傳開,即使我們想辦法把陵墓搬空,也會有江湖人陸續趕到龍爪峰,試圖挖掘六合寺的遺址,試圖發現幾件落下的寶物。”

龍爪峰從此不得安寧。

這正是孟戚惱火的主要原因。

帝陵不被發現,就永遠只是傳聞。

一旦出現……

“把它填了?”

“還會被挖開。”孟戚面無表情地說。

火.藥跟墓穴裡冒出的紅霧導致附近無法生出茂密的植被。

六合寺又跟弦月觀不同,六合寺在山坡上方,位置不像旁邊的弦月觀那麼容易隱藏。即使有大量靈氣促使草木瘋成,也無法形成渾然天成的困陣。只能給上山的人造成麻煩,讓他們多繞幾個時辰的路。

“即使整座京城都因為叛亂動盪,一心要找寶藏的人是無論如何都攆不走的。”

一邊是厲帝陵,一邊是隨時要出事的京城。

不止孟戚感到左右為難,連宮鈞都頭大如鬥。

墨鯉果斷地說:“那就讓他們認為,這座帝陵是假的!是青烏老祖利用疑冢佈下的陷阱!”